宋听雪和顾玲秋的走访工作并不顺利，两人悻悻地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听雪，你别泄气，我们的工作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但是也会有人愿意配合我们工作的。”
顾玲秋担心第一次出来走访的宋听雪因此泄了气，特地安慰着她。
实际上，宋听雪是有些泄气，她一腔热血来到妇联工作，没有想到，刚开始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谢谢你，玲秋姐，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小宋同志，你才刚开始做这个工作，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我可跟你说，我第一次跟王主任一起出来时，那家人的男人凶得很，回去我就哭了。”顾玲秋安慰着宋听雪。
两人边走边分享心得和感受，一直走到办公室。
“嗯，明英，你们也都回来啦。”顾玲秋放下笔记本说道。
“是啊，诶，他们都只想知道王彩霞怎么死的，对我们说的基本上不感兴趣，也不想听我们说，诶，工作真难做啊。”孙明英感叹道。
“那其他人去哪里了？”宋听雪问道。
“今天下午市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来接王彩霞的女儿过去，凤霞姐他们去宿舍帮忙收拾东西，顺便看看有什么缺的，他们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宋听雪说道。
宿舍里，王文芳在叮嘱着大妞，“到了福利后，你是做姐姐的，要照顾好两个妹妹，有什么问题呢，跟保育员阿姨提，要乖乖的啊。”
大妞点点头，“王主任，听雪阿姨呢？”她一直看向门口，一直在等着宋听雪。
王文芳摸了摸她的头，“听雪阿姨出去工作了，可能来不及赶回来，一会儿你就跟保育员阿姨先走好不好，你有什么话想跟听雪阿姨讲，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大妞抿了抿唇，依旧看了门外，却还是没有看到人。“那我以后写信给听雪阿姨。”
三个孩子的东西并不多，有些衣服还是钱凤霞她们把家里孩子穿不下的衣服拿过来，给她们穿上的。
大妞自己拿着东西下楼，十岁的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却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
大妞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她有很多话想和宋听雪说，但是直觉告诉她，今天离开之后，再见面不知道何时。
王文芳惊喜地说道，“诶，你们回来啦？大妞，快看，谁回来了？”她拍拍大妞的肩。
大妞抬头一看，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手中的包裹也掉在了地上，她跑向宋听雪，一下扑到宋听雪怀里，“听雪阿姨。”
宋听雪温柔的摸着她的脸，“嗯，不哭，快把眼泪擦擦。”说着她递上了手帕。
大妞接过手帕，擦着眼泪，抽噎着说道，“听雪阿姨，我还以为你来不及送我了。”
“大妞，不哭啊，再哭就不漂亮了。”宋听雪安抚着大妞的情绪。
“听雪阿姨，我一定会听你的，好好地生活，好好地长大，以后也要像公安叔叔一样惩恶扬善！”大妞停止抽泣，掷地有声地说道。
宋听雪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好，那一言为定，你和妹妹们都平安健康地长大！”
大妞点点头，接过保育员手里的包裹，和妇联的各位挥了挥手道别。
送走大妞姐妹三人，大家一起从宿舍往办公楼走去，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直到到了办公室门口，王文芳才开口。
“看来大家今天的工作都不是很顺利啊。”
大家点点头，交流过后发现基本上问题一样，赵玉珍感慨道，“这样子宣传会还怎么开呀。”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唉声叹气。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宋听雪说道。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小宋同志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听雪站起身，“今天在渔湾村，有位叫杨花的大姐找到我，把她们家的情况和我说了。”
宋听雪分享着今天在杨花家，杨花说的事情，王文芳一下子想起来，“这家啊，我记得，先前民政部门和我一起去过他们家，诶，她一个女人也是不容易，要照顾两个卧床的，还有一个小的要带，还要上工。”
“我也想起来了，每次去走访，我都和她说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她都拒绝了，说是日子还过得下去，就不麻烦组织了。”钱凤霞也想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有了印象。
宋听雪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春娟婆家不做人事，把人打瘫了送回娘家，现在看到春娟有补贴拿，又想把人接走了。”
“这家人真不怕遭雷劈啊！我要是雷公，我就盯着这家人劈。”江慧巧气极了，激动地说道。
大家都很义愤填膺，王文芳思考了一下，“这样，大家不要一直愤愤不平了，我们看看怎么满足杨花的要求，让春娟和那个男的分开。”
宋听雪知道，这个年代大家结婚也没有什么结婚证的概念，大家婚礼一办，就算是结完婚了，离婚这个概念更不用说。
她也想过验伤，但是春娟被打残已经两年了，且不说验不验得出来，就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也达不到啊。
许瑛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一个事，我应该在漳市医院碰到过杨花和春娟，我们可以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有病例，就是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证据。”
大家伙眼前一亮，宋听雪激动地握住许瑛的手，“当然能了，许瑛姐，你这个太重要了。”
宋听雪心里高兴，病例虽然没法直接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可以从旁佐证，她从杨花的话里等到一个结论，春娟婆家的四邻是不会站出来作证的，所以物证至关重要。
王文芳沉思一会儿，“这样，明天凤霞和我去一趟杨花家，把病历拿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顾玲秋感叹，“只可惜，春娟婆家那边四邻肯定不会得罪人出来作证。”
“玲秋姐，你再说一遍，谁作证？”宋听雪激动地说道。
“春娟婆家的邻居啊，他们肯定不会因为这个事去得罪一家人。”顾玲秋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话怎么了？
“王主任，如果春娟婆家申请补贴的名额没了，春娟在娘家，杨花还能申请吗？”宋听雪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你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王文芳走到电话机边上，利用了民政负责人的电话。
一会儿，她放下电话，“对方说了，是一户一次，以户为单位。”
宋听雪笑得狡黠，“我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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