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湛嗯了一声，继续恍惚。
恍惚了一会，他突然开口：
“如果有一天，你爹突然出现，说他走了狗屎运，救了个亿万富翁。
亿万富翁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不但给他了一笔钱，还什么事都带着他一起。
他一下子就从温饱都保证不了的底层苦哈哈，一跃成为了上流社会的老绅士，你会怎么做？”
黄明远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
“好事？”
“这难道不是好事？老秦，你知道吗？我做梦都在梦到我其实是富二代，但我爹为了磨炼我，故意假装家里很穷，只等我成年，就会告诉我真相。”
黄明远家里是开超市的，温饱有余，但想要有钱，那就离得有些远了。
不过他家再怎么样，也比秦湛家里强。
毕竟爹妈两个人，养黄明远一个孩子，家里老人还有退休金能拿，小富即安是没问题的。
黄明远提到白日梦，表情就显得有些荡漾。
秦湛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也是白问，干脆摇摇头，低头刷题。
心烦意乱注意力不集中，听不进去课怎么办？
不慌，刷上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切烦心事，便都会离你远去。
等秦湛刷完一整套的试卷，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住宿生没有老师批准出不了学校，放学就拿着饭碗去食堂打饭，吃完在外面玩会，到时间就去上晚自习。
走读生，除去秦湛这种老师专门批准的特例，像是黄明远这种离家近的，放学就是回家吃饭，吃过饭又回来上晚自习。
晚上下了晚自习，有些家长会过来接孩子。
黄明远都是他妈妈来接他的，有时候则是他爸爸。
担心秦湛有事在心里闷着，黄明远一放学就追着秦湛走出了学校。
出了学校，秦湛停下脚步。
“怎么了老秦？”
“别叫我老秦。”
“叫你小秦我怕你打我啊。”
秦湛沉默，不想和黄明远搭话。
黄明远也不走，就在旁边陪他站着。
站了会，像是看到了认识的人，黄明远眼睛一亮，回头看看秦湛，表情带了点兄弟我懂你的莫名意味。
秦湛还没明白黄明远这个有点儿欠揍的莫名表情是什么意思，耳边先听到了熟悉的娇软女声。
“秦湛，你傻站在这儿干嘛？”
是阮娇娇。
知道秦湛和阮娇娇认识的同学不少，但知道他和阮娇娇从小就认识的，却没几个。
“等人。”
秦湛面对阮娇娇的时候，表情还算柔和。
“等人？等谁？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有。”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早上和秦湛说过，下午放学来接他的秦野施施然出现。
秦野这副身体五劳七伤，秦野入驻后，虽然人是活了，头发却变得花白一片，乍一看，一眼会把秦野认成个老头。
不过这会秦野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倒是不会和之前一样，被人一眼误看成是个老头了。
起码，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是个中年大叔的。
还是个明明单看五官一般，眼下还有一层厚厚的眼袋挂着，怎么都和好看扯不上关系，可一开口，好听浑厚的声音结合他周身的气质，就给人一种这大叔帅得一批的既视感。
男孩子可能感触还不深，如阮娇娇这样的小姑娘就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我来接你放学。”
秦野把团团这句昵称压了下去，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团团这个昵称估计会被无聊的人肆意取笑。
秦野作为一个合格的老父亲，怎么可能忽视这点？
秦湛嗯了一声，回头和黄明远说了一声便跟着秦野离开。
黄明远对同桌家里的情况，可以说绝对是除了老师以外最清楚一个人。
老师没有对班里同学说过秦湛没有父亲，是单亲家庭，家里贫困，希望同学们能够多帮助秦湛的话。
对于自尊心极强的青少年而言，哪怕老师是好意，可这番话，也会对少年造成无形的伤害。
所以老师只是自己力所能及地照顾秦湛，没有到处大嘴巴他这个学生多困难家里多穷多不容易的话。
黄明远会知道，是因为这小子不小心听到了老师和秦湛的对话。
秦湛对谁都是说自己爹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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