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枫无语住了。
先是只能看着他们消失自己怎么也救不了的设定，再是除了他自己谁都摸不到的幻影，还有这一千九百多天的循环。
“你也被针对了呀。”得出答案的贺枫看向沈自书的目光突然就多了些欣慰，他伸手想拍一拍沈自书的肩膀却想起碰到他就会受伤，只能退而求其次，对沈自书比了一个大拇指：“哥们加入反苟系统联盟不？到最后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在苟系统的残骸上，作为纪念。”
沈自书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别刻我的。”
贺枫不解：“那刻谁的？”
关于故友的名字滑到嘴边却被沈自书咽了回去，他笑弯了眼睛，冲着贺枫摇了摇头：“等你出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行吧。”虽然有点莫名其妙，贺枫还是应了下来，他朝着最为完整的房子走去，冲着沈自书挥了挥手：“怪没意思的，我要去睡觉，别打扰我。”
身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贺枫有些纳闷，刚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小孩儿的幻影穿过他的身体，跑了过去。
沉寂许久的街道再次充满行人，他们说说笑笑，大部分都背着包袱，三五同行，来到集市上闲逛。
在人群中，沈自书立在原地，成为唯一一个静止不动的例外。
他脸上的笑意隐去，变成了习惯与淡漠，任由行人撞上他的肩膀，将他撞的一个踉跄。
他同这样的热闹划分的很清，他融不进去这里的人群，他身上独有的孤独感压的贺枫很不舒服。
所有幻影都能碰到沈自书，贺枫还猜所有幻影都能看到沈自书，可他们就是把他当做一团空气，把他排挤在外。
这种做法是刻意的，是就要这么折磨沈自书。
在这一刻，贺枫觉得，沈自书不是什么BOSS，他只是一个被遗忘，被囚禁在副本的人。
一个惹怒了恐怖游戏系统，被关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的人。
甚至很可能连死城这个副本都是为沈自书所打造，用来折磨他的东西罢了。
毕竟沈自书一直都想救那三个人，却一直都救不了。
贺枫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人群熙攘，叫喊声不绝于耳，那些行人故意撞着沈自书的身体，试图将他撞倒在地，然后肆意踩踏。
沈自书早就习惯一个人的孤独，可今天不一样，他突然想起这个死城闯入了其他的人。
久违的心悸让沈自书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他凭着直觉抬头，就看到青年再次朝他伸出的手。
“这么可怜啊大BOSS。”贺枫揶揄道，晃了晃自己伸出的手：“快抓住顶级玩家的手，我替你报仇。”
迈出第一步之后步调便慢不下来，沈自书迫切冲上前，握住了青年温暖的手，贺枫用的力气并不小，哪怕接触他会受伤，也握的很紧很紧。
“行了，时间有限，屠杀时间到喽。”
沈自书在很久之后都会记得这一幕，贺枫没有带他逃离这种窒息的环境，反而拿出匕首拽着他冲进了人群。
以往装瞎的行人不再演戏，他们尖叫跑开，却被青年一个个逮住，一刀了结，不一会儿就死了一大片。
他从来都不打算带着沈自书回归两个人的寂静，反而跟个小疯子一样不计任何损失大开杀戒，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还是踩着尸体嘚瑟大笑。
那一刻沈自书猜时间应该是傍晚，不然怎么解释青年比他身后的太阳要亮。
“哈哈！轮到你们欺负BOSS了？我还没欺负呢！都给爷死！”贺枫叉腰仰天大笑，他回头看着愣住的沈自书十分得意洋洋：“怎么样，哥帅吧？”
“帅。”血迹与尸体迅速消失，沈自书头一次越过了让他感觉无能为力的场景：“很帅。”
“就只有一个问题。”贺枫看着自己被腐蚀的右手倒吸一口凉气：“哥们，你真是硫酸做的吧？”
沈自书轻笑一声，胸腔里传来心脏鼓动的声响，竟然让他感觉有些震耳欲聋。
“不是。”他开口，再次把自己原来的答案重复给贺枫：“我是肉做的。”
这次贺枫倒没觉得无语，他跟沈自书相视一笑，随后买出一瓶治疗药水喝下，看着自己的手臂恢复如初，同时敏锐的发觉恢复的时间似乎变长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它了。”贺枫摇了摇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那就进一次副本毁一次吧，争取一个不留。”
[呜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
[恐怖游戏系统：你不要过来啊！]
[相信贺哥！支持贺哥！努力成为贺哥！]
“欢迎加入反苟系统联盟，我是盟主贺枫。”贺枫冲着直播间挥了挥手：“来个人告诉我下外面是几点。”
[报告贺哥！外面是晚上20:54！]
贺枫纳闷了：“为什么玩家岛不能跟副本统一一下时间？怎么，怕我玩家状态太好通关率高？”
[……贺哥，你别是真相了吧？]
[哥！解开我的禁言吧！我错了！（去“都去死”直播间发这条弹幕，奖励100恐怖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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