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先黎洛一步捡起躺在地上的那小药盒。
看清上面的字后，她瞳孔微震，犀利的目标扫向黎洛：“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想狡辩吗？”
黎洛也很崩溃，早知道他就把那个药膏放进裤兜里了，不不对，早知道他根本就不该接过来的！
黎洛放弃挣扎了，躺在沙发上，自暴自弃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黎漾紧握着那小药盒，捏得有些变形，她眼睛里燃起怒火：“是不是程洵趁人之危，强迫你了？！”
她就知道，怎么能忍得住！怎么会睡那么久！
黎洛抿了抿唇，看她姐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连忙否认道：“不是。”
他把黎漾拉到沙发旁坐下，微蹙着眉心解释道：“我确实是先打了针睡了一觉，后面醒了后他帮我洗澡，然后……”
黎洛止住了话音，眉眼闪烁，脸颊微红。
黎漾：“……”
她脸色僵了僵：“所以你是清醒的？”
“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好吧。
姐弟俩尴尬地对视一眼，又默契地交错开视线。
黎漾咳了一声，轻声问：“你是自愿的吗？”
这就很难说了。
虽然刚开始程洵说要一起洗澡，并且强势挤进浴缸里时，他很抗拒。
但是后面程洵又让他爽了，黎洛就半推半就了，并且暗戳戳地配合。
再到后面进入正题时，他又开始抗拒挣扎，哭闹不止，但这会程洵就不哄着他了。
反而很凶，冷着脸说一些变态至极的话吓唬他。
最后是真的累了，混混沌沌的。
他陷在温水里，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滩水，……
确实是痛的，但你不能说不爽。
有时候黎洛都分不清那泪水究竟是为何而落，总之最后滴在浴缸里……浮浮沉沉。
“好，我知道了。”黎漾忽然开口。
黎洛从羞耻的回忆里跳出来，缓缓回神，懵怔问道：“你知道什么？”
黎漾抬手去捏他的脸颊肉，没收力的，揪起软软糯糯的一团。
“知道你喜欢他了。”
很喜欢的那种。
想要藏起来却又总露马脚的喜欢。
黎漾更加觉得昨晚带黎洛去会所的自己是傻子了。
人家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怎么她这个旁观者也拎不清呢？
但她又忍不住多想，忍不住打着“为黎洛好”的名头去做一些逾矩的事。
简单地来说，这种症状，大概是她当“妈”当久了。
黎漾决定重新做回自己，因为黎洛现在遇到了一个会好好照顾他好好爱他的人。
“你喜欢他就好，”黎漾垂下手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不用瞒着我。”
“只要你没吃亏，什么都好说。”
“昨晚的事呢，我也有责任，我不应该带你去那种鱼龙混杂不干不净的地方的。”黎漾愧疚地道歉道。
黎洛一点都没有怪过黎漾，连忙哄了他姐几句。
他俩都相依为命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闹隔阂，黎漾也不知道会有人下药。
而且这种事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和黎漾一起还好，至少还有人看着，以后黎洛是万万不敢单独去那种地方，也不敢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酒了。
＊
六月中旬，天气燥热起来，令人焦虑不安的期末考也陆陆续续安排在课表里。
凌晨两三点，宿舍楼里还亮着不少的小窗户。
以往黎洛也是临时抱佛脚大军中的一员，但这学期他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学习，学得很扎实，根本不用担心挂科。
新传的考试科目和其他学科相比要少一些。
考最后一科时，正是下午。
窗外的树木没精打采地站着，蝉鸣从繁盛的树木中传来，如同收音机里持续不断的杂音。
阳光穿透密密麻麻的枝叶，投落在靠窗的课桌上，在布满横线的试卷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黎洛做完题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已经有零星的几个人提前交卷了，而黎洛支着下巴，慢悠悠地侧头看窗外的绿意盎然和骄阳似火。
好像没过多久，又好像过了很久。
铃声响起，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很快学生从教室里鱼贯而出，挤在走廊里，或激动或解脱或疲惫，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
黎洛他们这间教室里算收卷慢的，中年教师收齐试卷后又认真清点了一番，确定数量无误才放他们离开。
黎洛走到教室前面去拿书包，段景榆恰巧和他同一间教室，身高挺拔的男生单肩挎着书包，问黎洛暑假要不要一起去S市旅行。
黎洛摇摇头，“我准备去实习。”
“这么卷？”段景榆笑着问。
“对对对，我是卷心菜。”黎洛回道，“谁叫我家没有家业让我继承呢。”
他俩并肩往外走，下了两层楼梯，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发现很多人都堵在楼梯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他们一脸兴奋，吵吵嚷嚷地谈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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