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个月前开始。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变得死气沉沉的。
京城的百姓就算是在白天，也不敢在大街上逗留太久。
而那些做生意的小摊贩就连吆喝叫卖也不敢了。
巡城士兵杀气腾腾的，谁也不敢招惹。
几乎每天都会有富户变卖家产，举家离开京城。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定州城。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朝廷大军在乾州府的防线被李元昊三十万大军突破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在京城传开。
但从京城这段时间的一系列变化来看。
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要是他们继续待在京城。
就不一定能像上一次夏恒大军攻入京城那样安然无恙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他们还没有伟大到与京城共存亡的地步。
对于这些事。
夏恒早就知道了。
这些人虽说只是一些有家底的富户。
可是一旦夏恒使用强硬手段迫使他们留下来。
反而有可能会让京城陷入混乱。
这就得不偿失了。
“方爱卿，眼下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坐在御书房桌案前的夏恒神色疲惫，早已经没有了当初攻入京城时的意气风发。
抽调了京城以北几个州府的大部分驻军，已经是夏恒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眼下，他和夏凌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可能。
他已经看出来了。
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如今这样孤注一掷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心有不甘而已。
就算自己能击溃李元昊的大军又能如何？
自己还能在神策军到来之前拿下夏凌，从而再招募到足够的士兵和夏风的神策军对抗吗？
方文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方爱卿，你说，朕错了吗？”
眼见方文沉默不语，夏恒竟然生不起丝毫的怒意，而是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或许朕当初就不应该起兵，当一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的，这皇帝当得太累了。”
夏恒说到这里，心中竟然涌起了一阵酸楚。
以前他在濮州府虽然有一些限制。
但他不需要像如今这样殚精竭虑，事事谋划。
生活过得轻松又惬意。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皇位有了觊觎之心，他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能重来。
他要当一个逍遥王爷。
是的。
他后悔了。
“王爷，是臣无能，辜负了您的期望。”
方文心中暗自叹息。
他已经听得出来。
夏恒已经有了悔意。
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追随了夏恒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夏恒谋划。
是他的能力不够吗？
并不是。
他的能力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夏风这个变数。
夏风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定州府发展成一个富庶的州府。
但夏风却保持着低调。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夏哲远想要挥兵南下进攻定州府。
夏风或许还会继续蛰伏。
他的实力也不会那么快暴露出来。
也就是因为有了夏风的威胁。
夏恒在入主京城之后，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
这也让夏恒错失了短时间内扫平濂王夏哲旭和夏哲武，并壮大自身的机会。
要是一切按照此前的谋划来进行，或许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方爱卿，朕知道你谋略过人，因此这一切并非是你的问题，要怪只能怪夏风太过妖孽，短短时间就成为了所有人的威胁。”
夏恒看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眼眸微垂。
“去吧，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朕要一个人静静。”
方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行了一礼，随后退了出去。
……
定州府。
瀚海县。
季博达两眼放光的看着缓缓下水的定远二号。
如果不是何飞鸿的通知，他还在训练神策军海军。
虽然此前只有一艘定远一号。
但自从夏哲庆和夏哲逸相继投降后，两人麾下的水师解散了。
那些战船全都被运送到了这里。
在全部用上瀚海县造船厂制造的大型战船之前，这些战船是很好的过渡品。
不过尽管如此。
定远一号还是被神策军海军轮流拿来训练。
而主要的训练科目就是战船的驾驶和将领以及士兵相互之间的配合。
当然，红衣大炮的操作也纳入了训练范围。
虽然不能真的发射炮弹。
但各种流程还是需要知道的。
“哈哈，何厂长还真是没让我失望，这定远二号的完工速度比起第一艘快多了。”
季博达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何飞鸿，笑得十分开心。
“季司令谬赞了，只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下一艘会更快。”
何飞鸿也很高兴。
虽然此前夏风一直没有要求他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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