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
杨小麦看着小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营养液，全是少女心暴棚的设计风格，粉红、粉蓝、粉紫的玻璃般的容器，简直萌翻了，让她都生出舍不得吃想全部收藏的冲动。
只是少女心就放纵了一下下，卫生间的门打开时，她就妥妥地收拾起来。
等到男人走过来时，她将早写好字的画板递上前。
寒野擦着还湿漉漉的头发，看着上面写的：你拿什么跟牧放做的交换？
他心头不由一窒。之前也想过，以姑娘的敏感，多半会察觉到，没想到这么快她就问出口了。
没有直接回答，他先拿起一瓶营养液，看了看说明，就塞进了那个有自动加热功能的黑包包里温上了，才道，“先吃一瓶，再睡觉。”
杨小麦转身正对上男人漆黑沉静的眼眸，又将画板举了举。
寒野却看着小姑娘身上穿着的黑白熊熊连体睡衣，目光又微微眯了一下，有些敷衍地说了句“等一下”，便开始专心擦头，不时看看黑包包里的温度显示。
杨小麦有些不解，又在画板上写下一行字：除了信用点，还有什么？
寒野看着小姑娘爬在床边写字的样子，小小的脸蛋上有沐浴后淡淡的粉红，毛绒绒的身子让人很有拥抱的冲动，她屁股后面还有一小团尾巴，整人看起来真是软萌得不得了，看得人心都软成了一团毛绒体。
所以他实在不想打破这么软萌的气氛，谈过于严肃无趣的问题。
直到某只毛绒绒的爪子捅了捅他，看着他的小脸上露出几丝不耐来，他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拿过了保温器，一边说，“先把营养液喝了。”
可惜毛绒绒的小动物这次不太听话了，板起小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和她一身萌萌哒的睡衣真是不搭调，看得寒野心头像是被什么毛绒给搔过似的，宠溺地一笑，“小麦乖，这都是大人该操心的事，你不用担心。快喝！省得回头那个牧放要后悔了，想要收回去就划不来了。他跟无良有得一拼！”
看小姑娘还没动，他又加上一句，“不然，我今天就白忙活了。”
终于，杨小麦伸手拿过营养液，咬住男人打开的瓶嘴儿吸口，慢慢吮了起来。还是淡淡的香草味儿，口感十分细腻，都可以和百年前的那些甜品媲美了。
寒野又忍不住多盯了盯那只噘起的小嘴，其实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什么问题，自家小东西就是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的，连那个小小的月缺儿也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标志。只是世界这么大，他不能时刻将她护在身边，她要面对外界，面对人群，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杨小麦觉得男人的目光变得让她有些不自在，又捅了他一下，将画板送到他面前。
寒野微叹，“除了信用点，还有你的头发。以后，要定期接受牧放的私人检察，他会截取一些血液或细胞样本研究。”
杨小麦听着，不禁升起一丝本能的不安，她立即划掉了画板上的字，又写上：我很奇怪吗？为什么他想研究我？
寒野微讶于女孩过于灵活而超前的思维，完全不像个小姑娘。但随即他就说服自己，自家的宝贝比别人聪明，这是好事儿啊！
便道，“不是奇怪。是你的变异值很低，他本来就是公司的高级基因师，会感兴趣也是职责使然。”
又是变异值？这个东西真那么重要？
杨小麦问：我的变异值是多少？
寒野深深看着那双已经非常信任自己的大眼睛，为自己必须说出的第一个谎言而纠结了一秒，“只有百分之十几。”
百分之十几，这个数值很低吗？杨小麦想着，之前在千金堂听那些女孩子说变异值在20左右，就一定是高等女孩了。难道没有百分之十几的？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寒野补充道，“像你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百万里挑一。目前女性的出生率因为受幅射污染的影响，连年下降，而变异值的高低也影响着人类繁殖的成功率。变异值越低，卵子的健康度越好，怀孕率越高，生出的孩子越健康聪明。且母亲的智商直接影响孩子，也影响着整个人类社会。”
杨小麦明白了，自己是个优生优育的好种子，被人家发现了，现在就成了半只白老鼠，要靠供献研究细胞什么的，获得她的生存资本。看目前的情形，只要不把她关起来，检察的时候提取一些头发、血液什么的，就当是检察身体了，也没什么大损失。最重要的是，靠这些她每天都会掉的细胞组织，还能换到这么多高品质的食物，也很划得来。
只是……
她抬起左手，亮出了今日在离开大展会时，就戴上的个人终端。
终于拥有了这个时代的户口薄兼身份证，其实她是挺高兴的，也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是什么小黑户儿了。像户口身份这种小东东，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百年前买药赶车甚至连发个快递都不能少。而百年后与各种消费信用工具捆绑后，若是个黑户儿，那就等同于坐牢差不多，啥事也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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