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林九乌也没着急启动车子。
买回来的药被林九乌放在后座，然后他开始看江小北的病历本。
按理说应该不会是什么绝症。
而且就算得了绝症，那也不应该先告诉家属然后瞒住病人吗？
“你在看什么？”江小北问道。
林九乌：“我在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病。”
江小北：“……”
别看了，她病历本上就一点比较常规的月经不调月经紊乱。
她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是私下问的。
医生没给她写病历本上。
林九乌看了两眼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然后他把病历本也放后座，再一脸严肃地问江小北。
“你确定医生没跟你说什么别的事？”
“……没有。”
“有事不可以瞒着我，我会生气的。”
“嗯。”
再狐疑地看她一眼，林九乌还是暂且选择相信。
他启动车子了。
一路上江小北都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模样根本就瞒不住人。
林九乌时不时地瞟她一眼。
到底啥事。
他急死了！
刚才他就知道江小北说的是假话。但她不肯说他也不好问，他都打算等一会到家之后偷偷去打那个医生的电话的！
临到家门。
进屋的时候，江小北一路上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那个……”
她有些迟疑。
林九乌本来在换鞋子的。但听见她开口，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转身了。
“嗯！”
林九乌重重点头，表示他在听
江小北：“……”
他点什么头？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林九乌又稍微等了一会，然后他就听见江小北略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万一、”
“我是说万一！”
“万一我以后没办法怀孕怎么办？”
这话被她鼓起勇气问出口以后，她就红着眼眶既愧疚又心虚地盯着她。
她觉得她的措辞还是挺严谨的。
那位宋医生不就是这样说的吗？虽然她没说她不能怀孕，但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不行……
万一真的不行，那江小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只能问林九乌。
“……”
“……”
林九乌心下一震，他好像知道那个医生跟江小北说什么了！
难怪她一路上都是这种表现。
看她如此慎重又紧张的语气。林九乌内心虽然也为她伤心，但这个时候他只能让自己尽量表现的不在意。
只有他不在意了，江小北才能伤心的少一点。
“没事啊。”他继续低下身子换鞋，然后背着江小北随口说道，“不能生就不能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九乌换完鞋子了。
他并不敢回头看江小北，怕暴露他此刻的神情。
说着他又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我去给你煮姜茶。你今天还没喝。对了，那个药医生怎么说的，一天要喝几次？”
“……”
江小北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但她又觉得她确实应该说些什么。她放心不下林九乌，因此只能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林九乌生火。
他取下菜板切姜。
然后今晚还可以切一点姜放进热水里让江小北泡脚……
林九乌内心寻思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小北可怜巴巴地模样，继续假装不在意地开口宽慰她。
“真的没事。”
“而且孩子那玩意一点用都没有，我当过儿子我还不知道吗？”
“没了孩子还好一点。就我们俩人天天凑一起，谁能打扰我们二人世界？这样不也挺好？要是有了孩子那肯定天天鸡飞蛋打的，想都不用想到时有多头疼了！”
“再说现在丁克那么多。孩子又不是人生的全部，只要我俩好好爱就行了。放宽心，别想太多。”
林九乌继续巴拉巴拉。
他笑了两声缓和气氛，“再说了谁找老婆是冲着孩子去的？你难道是想有个孩子所以才跟我结婚的吗？”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只要能每天都牵到你的手，这就是人生幸福的真谛了。”
“……”
“……”
江小北实在不应该说什么，她只能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眼中涌动着汹涌澎湃的感情。
他很爱她。
而她也很感动。
这在路遥马急的人间，如果一定能有一个人陪她走到人生的终点的话。
那这个人一定会是林九乌。
从前的时候她不愿意结婚，因此她常觉得她会孤独终老。但在深深的迷雾里，她又时常觉得会有一个人朝她走来。然后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寻找出一个新的方向。
她明白林九乌的心意了。
此时此刻江小北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四目相对有一会，她才朝着林九乌张开了双臂。
“要抱一下。”她说。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慎重地拥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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