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对人类世界已经有了不少认知的格勒莫里自然知道，康斯坦丁口中的折腾绝对不是小打小闹，尤其是九头蛇那个组织他也观察过。
他们的实验室就算是身为恶魔的他也会觉得脊背发凉，如果说托尼的绝境是将携带者的基因缺陷进行一个修改补齐，让人变得更强。
那么九头蛇的基因改造，就是注入其他动物的基因，企图制造一个又一个的人形怪物，他们不需要一个健全的人，只需要一个不带脑子的怪物。
所以在他们的实验室里，经常能看到各种畸形的存在，长着鸟腿的人类，长着鳄鱼嘴的人类，多出几双手的人类等等。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不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行动完全依靠下发的指令，与其说这些人是人，倒不如说他们是有着人类体征的野兽。
一想到杜兰也被当做实验体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恶魔心底的火焰就被勾起。
他那么美好的主人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地点在哪？”
格勒莫里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出去的，心底的愤怒几乎让他维持不住理智，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与其现在袭击九头蛇的基地，让那个他们更加警觉，倒不如在他们行动的地点和杜兰说清楚，就算到时候杜兰不愿意原谅他，他也可以加入其中帮助他们覆灭九头蛇。
说不定还能让杜兰有一丝心软。
这样想着，格勒莫里就强行压制住了想要把那些家伙全都弄死的想法。
“那么想见他啊？容我想想，既然你们是爱人的话，那么等大战的时候我再召唤你吧。”
见他咬钩，康斯坦丁的唇角弯了弯，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几秒后，笑容更加明显，大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签了它我就离开。”
显然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格勒莫里很没底，当即凝聚力量绘制出一张羊皮卷递给对方。
“这种小事还要签契约啊？看来我在地狱的名誉有够声名狼藉的。”
康斯坦丁简单扫了一眼这个类似保证书的东西，调侃了一下格勒莫里后就大方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羊皮卷自动焚烧起来，消失在他的手中，同时也代表着他们刚刚的约定生效。
“……谢谢。”
既然已经签订契约，格勒莫里也没有再过多停留的意思，他现在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感谢了一下这个家伙。
不管是他是想看热闹还是真心想帮他，能见到杜兰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他这声感谢也是真心实意。
“唉……”
等他消失后，康斯坦丁在房间里长叹一口气。
“突然这么真诚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虽然他也不怎么用的到那东西，但是一本正经忽悠别人去死这种事他干的还真不多，不过还好他先前铺垫了那么多吸引了格勒莫里的注意力。
不然忽悠起来还真没办法那么轻松。
——————
斯塔克岛上。
杜兰在上面享受悠闲生活的第五天，自从那次去到海底监狱后就一直很老实，活动范围就是庄园的各个地方。
除了说话的节奏要比别人慢上一点外，他现在恢复的几乎和正常状态没什么区别。
托尼还以为自己要再过几天才能听到对方清醒的发言，直到他在有一次派对场上，被杜兰攥住了手腕。
“托尼……”
杜兰抬起头，在各色的灯光下，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变得水光潋滟，鼻尖也因为情绪的翻涌微微发红。
“我在呢……”
虽然杜兰没有说什么，但是托尼的直觉在告诉他，他的爱人回来了。
将人轻轻圈入怀里后，托尼一面温柔的亲拍着对方的后背，一面又眼神暗示派对上的人离开。
不出多久，场上就被清空，就连音乐都被停下。
“托尼…我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很显然，杜兰并没有丢失这段时间的记忆，托尼的行为让他选择将自己的经历和对方坦白。
“我很乐意在任何时间听你讲任何事。”
察觉到他的不安，托尼没有着急询问，而是将杜兰的情绪放在了第一位，如果杜兰现在的状态不好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着急探究真相。
而在他怀里的杜兰在平复了下呼吸后，这才缓缓从他的怀里退出去，手掌还未攥紧就被另一双手握住。
“别伤害自己。”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杜兰的心理防线击溃，原本挂在眼尾的泪珠一个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托尼为他擦拭着眼泪时，哽咽着开口。
“那天被那个奇怪的人抓走后，我一直在尝试离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反抗军内应的人帮着我逃离，让我去纽约，那里是为普通人建立的安全区，我刚穿过纽瓦力就被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带走了……”
说到这里，杜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窝着托尼左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而托尼就好像没有感应到一样，用另一只手为他擦拭着眼泪。
“一个月…我大部分时间看到的只有奇怪的标语，一个圆环图案，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说着将我转移之类的……”
“有个很像队长的人，他给我注射了一针蓝色的东西…好痛……还有一个长发的家伙……”
说到这里杜兰再也说不下去，呼吸已经进入了一个不正常的频率，微微张着唇每次呼吸都带动肩膀跟着耸动，白色的衬衫在昏暗的灯光下，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更为消瘦。
光是听着他的描述，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实际行动，但是一听到圆形图案、纽约、队长以及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哪里会反应不过来杜兰曾经的遭遇。
九头蛇的实验室他也是有所了解的，那里都是些怪物培养基地，卡洛在里面待了一个月。
难怪会是那副失去模样，那些家伙对磨灭人性可谓是深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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