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博尔洛特罕见的沉默。
楚瓷从被卷入塔姆那星，就精神紧绷高度紧张。
因此也没精力理会他，自己撑着脸颊昏昏欲睡。
醒来却发现车子悬停在空中停车位。
博尔洛特坐在旁边，见她醒了，轻咳一声将手里的一个光屏给她。
“你要的学习资料，我已经让人整理出来了，都在里面。”
“哦，谢谢。”
楚瓷接过来装进了空间纽。
上次她借口要查学习资料，成功从博尔洛特手上借了几分钟的光脑。
故意搜了好几个考试内容，各种科目五花八门，最后借口时间仓促，好像没有全部查完，期待着再有机会借阅。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还帮她整理出来了。
楚瓷看了一下时间，惊讶：
“我睡了两个小时？”
博尔洛特点头，又解释了一句：
“差不多吧，不过空中栈道在拆除，我们被迫降停很久，刚刚好。”
说罢让悬浮车自动驾驶到她家门口。
“明天你要去蔷薇学院接受心理疗愈，你收到消息了吧？”
楚瓷还真没看到这条消息，可能此刻正躺在她的另一个光脑内吧。
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心理疗愈，便跟博尔洛特打商量：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如果你不进行心理疗愈的话，评估结果可能会过不了，外宿申请也会被驳回。”
楚瓷懂了：“我会准时到的，再见。”
说罢转身就走，也没理会博尔洛特欲言又止的模样。
......
给109发送的添加消息已经得到了回复。
109：十点，训练室。
楚瓷一看时间，就剩半个小时了，她火速换衣服上三楼，捣鼓了一下博尔洛特的全息舱，将模式设置成了一比一模式。
进去后一身轻松，既没有头晕也没有手脚发重感。
“阁下，晚上好。”
对方站在观赛台下，身影隐在阴影之中，与周遭的一片热闹与融洽格格不入。
强大而神秘。
他“看”向她：“你真实等级是多少？”
“D+，阁下，今天我要做什么？”
男人的双眸如鹰隼一般，锐利尖锐，微微启唇：
“跑步。”
“好，跑几圈。”
“40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遭也一下子炸了锅。
“40圈？这不是要人命吗？这可是最长极限跑道。”
“B级都只能跑二十圈，她一个D+的幼崽，怎么可能跑四十圈。”
“小孩别答应，精神力过度使用会产生不可逆脑损伤的。”
第二空间里的训练是根据需求更改的。
楚瓷现在站的这个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仙人物设置的，比寻常的训练跑道长了整整十五倍。
但楚瓷既然选了他做老师，就不会半途而废。
反正第二世界是精神力世界，就当是锻炼精神力了。
跑前十圈时，楚瓷还算能坚持，虽然胸腔的颤抖和呼吸的迟滞在告诉她，她已经接近力竭。
但她脚步没有丝毫变慢，一步一步的往前跑，无视周遭人劝她停下的声音，反而开始回忆刚刚进入第二世界的时候。
她之所以这么执着于109，一是因为他们互不相识，她可以在他面前展露真正的实力。
二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指导简明扼要，却能让她一下抓住要点，这是天生的教导者。
跑步的过程很漫长，她的身体出现两种矛盾的分化，一面混沌不堪，只想闭眼什么都不管，一面却越来越清醒。
似乎是汗水落到了眼睛里，她抬手抹去，一抹才发现脸上湿淋淋的。
但她丝毫不在乎，面无表情的往前跑。
她想起从前的伙伴，想起她的国家，拥有上下几千年的文明，有过低谷，也重归辉煌，让她不论在哪里都不会得到怠慢的祖国。
还有她的星球。
那里没有这么先进的科技，但天空是真的，空中的飞鸟是真的，地上的泥土是真的，泥土里长出的花朵也是真的。
那里没有粉色的月亮，没有和太阳挂在一起的星幕，没有长在天空的巨树，也没有建立在空中的飞车铁轨。
但那里依旧很美好，生活在那里的人也依旧很快乐。
可它毁灭了。
这个世界的星际历史里记载过太阳系，木星恒星冥王星....甚至有和蓝星离得最近的月星。
虽然早已毁灭，但他们都被详细的记录在史书中。
可独独没有蓝星，毁灭的不留一丝痕迹。
泯灭在浩瀚星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警告，用户“成为斯南决的小跟班”生命值低于百分之二十。”
“别再跑了，够了够了。”
“停下来。”
直到被人拉住，楚瓷才从混沌中抽离，在那片迷迷糊糊的影像中，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40圈，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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