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辛辛苦苦，忙一整年，种出的粮食又能换几个钱？不如好好经营工厂。”
“对了，你们村这几个月白砂糖卖的不太好是吧？”
白树明知故问，“要不要我教教你们？”
“你放心，我这个人热心肠，不像有的人那样爱摆谱，只要你们问，我肯定把我们村的成功秘诀全告诉你们。”
白树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揭人伤疤，张善奇面色不太好看。
江苗更是能听出他话中深意，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嘛！
但她一点不生气。
“恭喜你们。”江苗笑眯眯道，这倒让白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扫了江苗一眼，没在对方脸上看到愤怒和嫉妒，顿时觉得有点无聊。
摸摸鼻子，讪讪地走了。
看他离开的方向，估摸又是去捞金主了。
江苗收了视线，问张善奇：“你觉得他们还能撑多久？”
张善奇认真思索片刻：“最少也得几个月吧。”
“悬。”江苗摇头，“我猜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
北路村和张口村相当张狂，连续几个月又是发糖，又是筹划要给全村修路，俨然一副暴发户气质。
两个村的村民到处炫耀，而这样的成功也给了白树和张老大信心，两人连续和几个工厂、饭店签署很多合约，承诺在限定时间内提供足够的白砂糖。
有了这么几笔订单，白树他们更加狂妄。
就这样一直到七月底，一天下午，江苗她们在家里左等右等都不见沈秀芝回来，陈长庚换了常服，正打算去江州市走一趟看看沈秀芝那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糖糖就从外面跑回来：“回来了，回来了！”
“姥姥回来了！”
沈秀芝满头大汗。
江德彪拿碗盛饭，江苗就开始打听。
沈秀芝了累得不轻，陈长庚递了碗水过来。
沈秀芝一饮而尽：“你说这事闹的！”
“下午店里来了一桌客人，点了糖醋里脊，是我们饭店另一个厨子做的，饭吃到一半，客人突然闹起来，说饭菜不干净，菜里有石头。”
“老板本来寻思是故意来闹事，打算吃霸王餐的，出去一看发现人家带的小娃，那小门牙都被犇去一小块，小孩爸妈吵着让饭店给个说法。老板就觉得奇怪啊，我们饭店卫生这块肯定是没问题的，石头是从哪来的呢？”
“这事现在解决了吗？”江苗好像能猜到那石头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板赔了一百来块钱，人现在是走了，但是这一百块钱肯定不能就这么打水漂啊，老板那在店里查石头到底是哪来的呢！”
“我们下了班，把饭店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这事跟我们这一组关系不大，我们几个先回来，老陈他们几个算是倒霉了，到现在还在饭店，这事要查不出个所以然，估摸着这几个人都得掏点。”
沈秀芝喝了口粥，止不住咋舌。
现在家家户户赚点钱多不容易，一百块钱分摊下来，每人最少也得掏个几十。
她们一个月工资也才多少？
几十块钱相当于她们几个月的收入了。
沈秀芝感慨了几句，给人家打工也是不易，江德彪跟着点头附和，顺便说实在不好干就回家来，别在外头受气，结果迎来了沈秀芝的白眼。
沈秀芝可舍不得舍去这活儿。
老两口闲聊，里屋，外头院里，江苗掀开锅盖看了眼洗澡水，陈长庚躬身往里头添火。
“一起洗？”
见没人注意，陈长庚很小声地问。
江苗脸蛋一烫，不知道是不是沈秀芝或者是他的领导又和他说了什么，最近陈长庚在这件事上明显越来越积极主动。
隔三差五就要明示暗示，江苗不矫情，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陈长庚主动提到，她还是要来一手欲擒故纵，这叫夫妻之间的情趣。
“咱俩连婚礼都没办，咱俩现在这种关系，办这种事不大合适吧？”
前半句话好说，不就是婚礼嘛，他本来也是想要给江苗补办的。
但是后半句。
陈长庚直接站起来，贴到江苗面前，语气和目光都透着几分危险：“现在的关系？江苗，现在咱俩是啥关系？来，你给我说说。”
江苗早在日常相处中摸清楚陈长庚的脾气，他那眼神再危险也不过是吓唬。
江苗继续装傻：“搭伙过日子的关系呗。”
“不然呢？我上岛那天你亲口说的，你还说咱们就维持表面关系，陈大营长，搭伙过日子应该不需要一起洗澡吧？”
“我不懂你们这边的规矩，你给我讲讲呗。”江苗特别认真，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那副狐狸一样精明的样子弄得陈长庚无语又想笑。
当初说的那么几句话要成为一辈的把柄了，江苗时不时就要提起嘲笑她。
看她仰起头半挑衅地看他，陈长庚终于还是笑笑：“行！”
“要名分是吧？”
“我这两天就给你一个名分，看你到时候还拿什么话堵我。”
不就是在等几天嘛，这么长时间都耗下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转天，江苗去实验田时遇到王丽和 何春红俩人，特地向她们打听隔壁两村的情况。
王丽挺没好气：“人俩村现在老牛了！”
“咱这种被人家比下去的，哪有资格打听人家村的消息啊！”
何春红情绪比她稳定点，但说话也是垂头丧气，看起来也是真备受打击了。
“人家俩村这几个月赚大发喽！”
“也是命好吧，唉……我看原先村里老人说的那些话也在理，别的村就是比咱们村风水好，同样都是种地，别的村随便一折腾就能大丰收，咱们村就颗粒无收。”
“现在生产白砂糖也一样，咱们是最先开始的，到头来却被人家给追上了，这跟让别人踩到自己头上拉屎也没啥区别了。”
“苗苗啊，你真别怪大家伙丧气，实在是这些事闹得大家伙心里都不舒服。”
嗯嗯。
她懂。
石头村本来就和张口村不对付，和北路村又是竞争倒数第一名的关系。
被这俩碾压，能舒服才怪！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又说：“这几天可以留心一下这俩村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让人高兴的消息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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