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孕而突然变得清闲的苗夏现在隔三差五就带着儿子来程家串门。
明年郑小朝就要去镇上念书了，所以郑峰给儿子买了许多启蒙的书籍。
这会儿段小鱼正带着郑小朝看故事书呢。
郑小朝不认识字儿，所以是段小鱼念给他听的。
女孩的嗓音是天生就软的，语调慢腾腾，但听在耳朵里却不会让人觉着不耐烦。
外面有人在叫苗夏。
她便起身去了门口，过了会儿才回来。
“小鱼，要不要去摘枣子？”
读故事的声音戛然而止。
段小鱼抬头看过来：“去哪儿摘呀？”
苗夏说：“不上山，就在村口，去不？”
段小鱼还没答话，靠在她怀里听故事的郑小朝就积极地举起手：“去！我要去我要去！”
苗夏用手指戳了下自家儿子的小脑袋：“没忘了你。”
目光还是放段小鱼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漂亮姐姐也去。”郑小朝趴在段小鱼腿上，用圆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段小鱼想了想，然后回答：“好哦。”
村口种了棵歪脖子枣树，并非私人的，村里人都能去摘。
段小鱼他们来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摘，还有人拿着竹竿把顶上的打下来。
“小鱼也来了？”有人瞧见她们，笑着说了句。
段小鱼点了点头，抬眼望着这棵歪脖子枣树。
底下结出来的枣子都被大家摘得差不多了，只剩顶上的。
苗夏去跟人借了竹竿，她负责打，段小鱼则负责捡。
摘完了枣子，大家也没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叽叽咕咕说话。
一心专注于捡枣子的段小鱼没去听他们说些什么。
正捡着呢，突然有人蹲下陪着她一块儿捡。
段小鱼疑惑抬头，看见一张年轻，笑容爽朗的脸。
“你一个人捡太慢了，我帮你。”年轻男人解释道。
段小鱼不认识对方，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男人忙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他挠了挠后脑勺，脸有些红，“你是谁家亲戚吗？我以前没见过你。”
旁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声：“这是你程川哥今年才娶的媳妇，你刚回来，不认识正常。
“啊？”年轻男人有些呆，“程川哥的媳妇？”
对方看着好像年纪很小的样子，竟然已经结婚了吗？
还是嫁给了程川哥？
年轻男人看着与他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的段小鱼，心里涌现出了一丝失落感。
他还以为碰上他的真命天女了呢。
不过，只低沉了几秒，年轻男人就重新打起了精神。
依旧热心肠地想要帮段小鱼捡枣子。
在哥哥的教导之下，段小鱼对于异性的警惕心是要高一些的。
尽管眼前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但她依旧不敢接受对方的好意。
甚至还有些被吓到，地上的竹篮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还没跑出几步，就撞进了一个高大健硕的怀抱。
“怎么了？”熟悉的男声在头顶传来。
不仅声音熟悉，胸膛也熟悉。
最近她总趴在这上面睡呢。
段小鱼抬起头。
“程川。”女孩眼睛骤然坠满了碎星。
“嗯。”
程川伸手，将不知何时掉在她头上的叶子拿掉，“跑什么？”
还了竹竿回来的苗夏在枣树下没瞧见段小鱼，顿时就急了。
然后有人戳戳她，示意她往某个方向看。
程川牵着段小鱼的手走过来，本来还在说嘴的妇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甚至开始找各种理由开溜。
段小鱼看到了自己的竹篮，有程川在，她也不怕了，小跑过去把竹篮拎起来，然后又迅速回到程川身边。
那名年轻男人还没离开，拘谨地叫了声：“程川哥。”
程川看了他一眼，只淡淡颔首。
苗夏这时才注意到年轻男人的存在：“小舟？你啥时候回来的？”
“嫂子。”年轻男人笑了笑，“今早刚回来。”
苗夏问：“你们学校放假了？”
“还没。”年轻男人说，“家里不是出了点事嘛，我就请假回来了，过两天再回学校。”
年轻男人是郑峰的堂弟，名叫郑远舟，是上河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他母亲病了，他又是家里的独生子，得到消息，刚好大四没什么课了，就请假回来照顾他母亲，
苗夏和郑峰前两天还买了礼品去他家里探望，那时郑远舟还没回来呢。
程川在郑家借住的时候，曾和对方有过短暂的接触，算是认识。
但也仅限于认识。
段小鱼看看才装了几个枣子的竹篮，又看看树上的枣子，显然是还想继续摘。
旁边有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伸手就能摘到偏上一些的枣子。
段小鱼扭头，瞥了眼程川。
始终分出一丝余光在女孩身上的程川当然没有错过她这些小动作。
“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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