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用一句“我只站在我自己这边”就把张海客打发了个彻底。
张海客看着池瑜在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不打算再继续说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把目光转而投向在一旁发呆的族长。
得来对方“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的回视。
张海客：“……”
于是他又看了看张海杏，想从自家妹妹身上获得点安慰。
却发现她正满脸揶揄之色地看着他，见他现在看过来，还露出一个“看吧，我当初说了什么来着”的笑来。
张海客：“…………”
唉，心好累。
张海客在心里叹出了今天的第数不清多少次气，他想了想，还是对池瑜提醒道：“你的立场，我大概理解了，不过九门的情况复杂，你这些年和他们牵涉渐深，也要小心才是。”
汪藏海曾在千年前为了越过张家的防护把秘密散播出去编织起了一张大网，从那些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细枝末节开始，把很多张家人都悄然抹去了。
密不透风的防护开始出现纰漏，他们在这些年里越来越疲于应对。
老九门也是这个长达千年计划中的一环，又或者说是，老九门只是一个被选中的载体，如果没有老九门，也会有其它组织的出现，来取代这个缺失的部分。
它是计划的部分具现，却能将他们的族长困在阴谋的漩涡中长达数年。
而他们居然到现在才能从当事人口中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如果池瑜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自身的行动只是随心而为，与这些事情毫不相干，那么他这些年的存在必然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在这样一个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池瑜的处境也是非常危险的。
池瑜倒是对这种弯弯绕的东西门清得很，面对张海客的提醒，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不担心：“我心里有数。”
他在思考的主要是其他东西——
石脸人当初说的麒麟是张家，后来又说被冒头的凤凰压制。
结合张起灵和张海客提供的信息，不难得到这个凤凰的代指是什么。
不过如果这里的凤凰如果指的是汪家，那么他们和自己之前在康巴落的梦境中看到的凤凰，又有什么关联呢？
“汪家的人身上是不是携带着和凤凰相关的图腾？”
张海客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他带着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池瑜，转而开始说起了一个传言：“不过我曾听过一个故事，大概在明朝时期，有人得到了一株由凤凰的心血浇灌而成的仙草。”
“那人服下仙草之后天地异象顿生，先是百鸟啼鸣不止，再是漫天霞光，经久不散。”
“消息到了最后传到当时的皇帝耳朵里，大感兴趣，于是命人来见，却不想等来者推开那户人家的大门，发现府邸早就空无一人，只留下一面雕得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户人家是汪家的后人？”池瑜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除非亲眼所见，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判别真假。不过这个故事倒确实是我暂时能想到的，和你提起的事情有所关联的。”张海客说。
池瑜点了点头，对这次的谈话结果还算满意，他瞥了眼系统界面的时间，站起身来，结束了这个漫长的情报交流会。
“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他说，“没有下次。”
张海客语气也很坚定：“没有下次。”
几个人现场把话说开，也没有了继续停留在喇嘛庙里的理由，于是各自收拾了一番，跟庙里的喇嘛们告了别，很快就下山去了。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小段路，却也还是又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一个年轻人与池瑜在雪地里狭路相逢，对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让开步子，打算让池瑜先行。
张海客在后面姗姗来迟，他看着那个青年，有些疑惑：“赵兴洋？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兴洋挠了挠头：“我有东西落在庙里面了，所以回来找。”
“什么东西？说不定我们之前看见过。”
“是给我妈特别准备的礼物，用黑色的布包着的。”
赵兴洋回忆了一下，眼神却一直往池瑜身上瞟，直到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啊，我就说我在哪里见过你，你是那个那个……”
池瑜看着他，面色平静。
赵兴洋充分发挥了见到熟人的主动性，对着池瑜兴奋道：“你忘了我了？我们在北京的胡同里碰过面，就是你跟那个戴着墨镜的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当时在等他，所以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那个时候我还跟你推荐了我们这次的旅行计划呢，虽然你拒绝了，但既然我们现在在这里相遇，总的来说也算是有些缘分在身上的不是？”
“没觉得。”池瑜说。
赵兴洋顿时把脸一垮：“朋友，没想到你说话还是这么直白，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心情，看了眼手表，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匆匆离去：“我叔他们还在山下等我快去快回呢，我就先不继续在这里耽搁了，朋友，等有机会咱们回北京再聊啊，拜拜！”
张海客看着赵兴洋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
“他之前邀请你来墨脱？”
池瑜点了点头：“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他不是你安排的。”
张海客干笑几声：“当然不是我们安排的，我当时找的托可就只有赵老板一个，哪里会……”
他瞥过面色淡然的张起灵，突然灵机一动：“这个赵兴洋可能有问题，我和海杏跟过去看看情况，池瑜，我们族长就交给你了！”
池瑜：？
张海客的行动能力向来不比任何人差，拉着张海杏飞快地消失在了池瑜和张起灵的视线里，留下他们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池瑜沉默了。
不是，张起灵这么大一个成年人你当给他带小孩儿玩呢？
还把人交给他？
池瑜在心里呵呵一笑，也不管张起灵如何，直接转身就走。
要玩就自己玩去吧，他才不奉陪呢。
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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