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五沉默。
薛平安声音很轻,“其实,苗仙子说得对,我现如今就是想得太多,心事过重……”
这半个月,没有追兵骚扰,不过是沾了小道长的光。
他不知那小道长是如何做的,压制住了他体内的追踪术。
可是,追踪术还没拔除。
压制能一时,却不能一世。
若是小道长一直不愿替他拔除追踪术,那他就算回到并州,接掌薛家军也不过一场虚妄。
谁家主帅,一举一动尽被敌方掌握?
若真到那时,他自己也会退下,让出薛家军主帅之位。
可他心有不甘!
薛家军,是他薛家的!
从先祖薛定山开始,到如今,二百多年,一直在薛家手中。
到他手中,却要拱手让人?
他不甘!
只是,小道长的性子……他不能求!
求也无用!
他只能耐心地等,一开始,耐心地跟着小道长,往西游历。
什么时候拔除了追踪术,他什么时候折返并州。
后来,小道长为了先祖的一本手札,跟他返回并州,他仍是继续耐心等待。
等小道长主动提及,要为他拔除追踪术。
终于,让他等到了!
薛五出言安慰,“公子,一切都会好的。”
“小道长虽说孩子心性重了些,但言出必行,既然今晚提及了替公子解忧,想必就在这三五日里。”
“公子,莫要心焦,相信小道长即可。”
他们觉得千难万难的事,对于小道长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毕竟,一开始小道长说得就不是无法解除,而是公子身子骨太弱,承受不住。
薛五打量着薛平安闭上眼的面容——脸色苍白依旧,不过脸颊上多了些肉,唇色也红润许多。
确实,气色好了许多。
既然小道长说可以了,那一定就是可以了。
薛五内心激荡。
王爷、王妃在天有灵,就护佑三公子吉人天相,一切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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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妩回到铺着瓦片的屋中。
细雨还在床上翻腾,见她回来,问道,“给薛秧子和薛五叔送床呀?”
苗妩嗯了一声,拍了她屁股一下,“衣服脏兮兮,就在我床上翻腾,下去!”
“才不脏!”细雨根本不当回事,“苗姐姐,你忘了,你才替我施展过净尘术,我一点也不脏!”
苗妩:……
就算施展过净尘术,她也嫌脏!
“外衣脱了再上床!”苗妩戳了细雨脑门一下,“再让我看见你穿着脏兮兮的外袍,就往床上趴,小心你的屁股!”
细雨撅着嘴。
“哼!”
苗妩不理她,掐着细雨的脸,打量着她眉心那颗红痣。
离开东离山后,细雨眉间的红痣,一日比一日变得浅淡。
这次回来,她就发现,若不盯着细看,细雨眉间的红痣,几乎浅到看不见。
苗妩拧着眉。
这红痣,在白猿长老嘴里,似乎代表着什么来历?
可若真有某种来历,红痣的颜色,又怎会越来越浅,浅到几乎消失?
颜色浅淡了,雷电之力呢?
苗妩若有所思,指尖轻轻一碰,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指尖便是一麻。
很好。
红痣颜色淡了些,雷电之力却仍在。
“苗姐姐,你手怎么样?”细雨一惊一乍,“有没有被雷电打到?”
她抓着苗妩的手,学着虎子娘的样子,摸了又摸,“哎哟,苗姐姐你的这双手,被雷电打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苗妩回过神,又好气又好笑,手一翻,拧住了细雨的耳朵。
“好好说话!”
“哎哟,疼疼疼!”
细雨朝苗妩手腕拍去,苗妩一闪,细雨趁机逃脱。
她揉着耳朵,撅着嘴,“苗姐姐,你好的不学,却学虎子娘拧人耳朵?”
苗妩挑眉,“我倒觉得虎子娘拧耳朵干脆利落,学一学也不是坏事!”
细雨撇撇嘴,嘀咕道,“好的不学,学坏的!”
“你嘀咕什么呢?”苗妩问。
将小纸还有如意百宝袋放在枕边,细雨脱下外袍,朝苗妩扔了过去,“没什么,苗姐姐,接住!”
苗妩应声接住,看着手中的棉袍,她摇摇头。
真是拿这个惫懒得出奇的小道士,一点法子也没有。
屋里空空如也,苗妩索性又取出个衣架,将棉袍挂在衣架上。
一转身,却见细雨目光灼灼地盯着衣架看。
苗妩挑眉,“又怎么了?”
细雨歪着脑袋。
“这衣架也很眼熟,苗姐姐,是不是你屋里的衣架子?”
苗妩斜她一眼,“平时也没见你这般细致, 我屋里摆了什么玩意,你倒记得清楚!”
细雨不以为意,“那是,谁让你那时候都不让我进你的屋?”
那时候的苗姐姐,小气得紧。
嘿嘿,现在的苗姐姐,简直像换了个人。
苗妩褪下外衫,也挂在衣架上,吹熄屋内油灯,手掌一翻,莹润的夜明珠悬在头顶,照亮黑暗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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