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瑶和云妃见状，纷纷要站出来为汐妃说话。
皇上却先冷冷开口了，“汐妃擅养不祥之物，冲撞了五公主，罚汐妃俸禄半年，禁闭合欢殿一个月。”
陆芷言身子忍不住僵住。
她的橘猫无缘无故被害死，皇上不查清缘由，反而因为岚贵妃几句颠倒黑白的话来罚她？
她是受害者，却成为了那个必须受罚的人。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辩解没用。
她太了解皇上了。
若是没有利益冲突，皇上愿意维护他更看重的人。
若是有利益威胁，皇上更愿意维护能带给他更多好处的人。
她非常明白自己的位置，她只是个宠妃，她的一切都是皇上带来的，皇上愿意捧她，她就高高在上，皇上要罚她，她就只能受着。
即使她在后宫的位置已经如此稳固，她依旧只是砧板上的一条鱼。
顾星瑶和云妃都要为她求情，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这次岚贵妃要让她受罚，皇上肯定要给她这个面子。
橘猫的死因真相根本不重要。
皇上连嘉曦、景仁、景和都不在意，怎会在意一只猫儿？
她和往常一样，只是顺从跪下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若是闹起来，反而会让皇上生出厌恶。
这次和之前的无数次没什么不同，她成为了他权衡之下的那个牺牲品，他会对她会有愧疚，他之后会补偿她。
而她一直有宠，靠的也不过是自己这点卑微的顺从，还有他的愧疚和怜惜。
岚贵妃看着汐妃，眼中很是得意。
汐妃有子傍身又如何，皇上最看重的，到底还是她！
阮昭仪站在旁边，装作惊讶，用帕子挡着脸，其实唇角勾起，神情非常愉悦。
虽然汐妃没有被降位分，可是被罚得如此重，也是丢了很大脸面。
她的景晟果然厉害！
嘉柔还发着高烧，皇上让众位妃嫔先回去，他则留下来和岚贵妃一起守着嘉柔。
芙嫔不想离开，被两个宫女紧紧钳住双臂往外走，她忍不住回眸，看着内室的方向。
她本想和皇上求情，让嘉柔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汐妃都没能从岚贵妃这里讨着好，她的身份更加低微，皇上怎会听她的？
她只能满脸忧愁离开了正殿。
陆芷言被小蝶扶着回去。
顾星瑶和云妃一左一右陪伴在她身边。
陆芷言勉强朝她们笑笑，“我没事。”
皇上这么对她，又不是第一次。
反正，这口气，她也不靠皇上为自己出。
只是，她不知如何回去将真相告诉嘉曦，她这孩子一定会很难过。
顾星瑶道：“皇上罚了你半年俸禄，这半年我会将自己宫里的份额挪一半到你宫里，不会让你和孩子吃苦。”
云妃也道：“我也愿意挪一半份额到姐姐宫里。”
陆芷言失笑：“我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穷了，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体己银子，只要有钱，什么东西要不到！”
何况，她又没被降位分，在宫里也经营了一些人脉，那些个奴才也不敢为难和克扣她。
三人互相搀扶回了合欢殿。
景仁和景和站在门口等着她 ，二人眼眶都有些红。
陆芷言看到他们这副神色，猜到他们应该收到自己被罚的消息了。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摆出这副丧气样子做什么？母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小处罚不算什么！”
她又小心翼翼问：“嘉曦知道橘猫死了的事情吗？”
景和小声道：“还没和妹妹说，我再给妹妹找一只新的橘猫来，如何？”
陆芷言想了想，摇头：“不用了，不必瞒着她。”
宫里就是充满血腥和虚伪的地方，嘉曦身为公主，该知道这些。
陆芷言进去，看到奶娘哄着闷闷不乐的嘉曦。
她让奶娘出去，坐在榻上，轻轻抱着嘉曦。
嘉曦看到神色疲倦的母妃，突然小小声问道：“小橘死了，是不是？”
陆芷言点头。
嘉曦抿了抿嘴，没有预想中的哭闹不止。
陆芷言忍不住抱紧了她。
母女就这么沉默坐着。
突然，一颗豆大的眼泪，滴在了陆芷言手背上。
...
陆芷言虽然被关禁闭，却依然没放弃寻找橘猫惨死的真相。
她找来那日抱着橘猫、还有后来寻找橘猫的宫女，仔细盘问他们昨天的经历。
突然，一个宫女道：“昨天，奴婢在找橘猫的路上，碰到了四皇子，他说看到橘猫往长宁宫方向去了。
奴婢去长宁宫问了守门的两个内侍，他们都说没看到，奴婢就想着也许是四皇子看错了，就去其他地方找....”
四皇子？
陆芷言惊讶。
“四皇子当时有什么异常吗？”她追问。
宫女仔细回想，随后回答道：“奴婢记得当时四皇子手中拿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突然，另一个宫女回答道：“奴婢当时在寻找橘猫的路上，碰到了四皇子，他拿着布袋从长信宫里出来！”
长信宫？
景晟去长信宫做什么？
他和嘉萍不熟，又不得太后喜爱，根本没有去长信宫的可能。
不管橘猫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都应该查一查。
次日中午，顾星瑶又来了一趟，陆芷言将景晟的事情说了。
顾星瑶也觉得景晟有点问题，“我让人偷偷去和长信宫的宫女打听，景晟要是进了长信宫，肯定会引人注意的。”
陆芷言点头，“麻烦姐姐了。”
傍晚，顾星瑶就带着消息过来了。
她屏退宫人，对着陆芷言低声道：“打听到了，景晟确实抱了橘猫进了嘉萍的寝殿。”
“嘉萍？难道橘猫之死还和嘉萍有关？”
想到那个嚣张跋扈，还经常霸凌人的嘉萍，陆芷言心中泛起一层冷意。
顾星瑶道：“那宫女只是外面负责洒扫的，因此不知道内殿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说了，景晟进去了一会儿，然后就提着一个布袋出来。”
“所以，那布袋可能装着橘猫的尸体？”陆芷言忍不住掐了掐掌心。
她很快理清思路，“自从上回我告状的事情，嘉萍就和我、嘉曦有了嫌隙。她看到嘉曦的猫，因此起了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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