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张张嘴，说了句什么，李渠没有听清。
这才想起，从始至终，一直和盘古讲的是人界的语言，并不是上古古语，盘古一直在调整语言体系来迁就他。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说过上古古语了，除了之前总用来结咒的那些，日常用语已经不记得了。
真该死，盘古到底说了什么？
李渠站在那，看着盘古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直到孟夏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没事吧？”
“你醒了。”
孟夏觉得刚刚自己有些唐突，后退半步。
“嗯，刚刚叫了你几遍，所以才拍的你。”
李渠自嘲的笑笑，正常孟夏醒来他第一时间就应该感觉到的，那一刻世间好像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从天界下来后，再也没有过的那种痛感又出现了，不同于之前被折磨的切肤之痛，但也让他痛的浑身发抖，究竟是哪里痛？
他缓缓蹲下身子，右手摸着胸口。
“你…你的脏不舒服吗？”
心？对，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可是他的心之前已经被姜子牙剜出一块，后来自己用法术冰封住了，怎么还会觉得痛？
他闭上眼这才发现，上面的冰已经融化了一些，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倒流，流向心脏的位置。
不好！
李渠顾不上许多，忍着痛拽着孟夏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之前昊天晕倒的地方，昊天皱眉盯着前面的方向，刚刚昏迷前就见到那人向那个方向追去，也不知道孟夏怎么样了，这禁地中危机四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留下这里等。
空间里出现了特别强的能量波动，连周围的颜色都有了些许变化，空中的雪花竟有了流动的迹象，温度也有了回暖。
有人回来了。
李渠将孟夏推给昊天，孟夏没站住扑到了昊天的怀里，昊天整个人愣住了，维持着抱着孟夏的姿势不敢动弹，这样的场面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去他的改变未来，即使人间地狱又如何，几遍三界覆灭又如何，这一刻，好像一切都没有这样一个拥抱来的重要。
孟夏很快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有些不安的看着周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带着她走！”
孟夏担忧的看着李渠，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动。
“快啊！”
李渠忍不住了，仰头发出一声龙吟，昊天这才回过神，他的神格随着这声龙吟在颤抖，这是出自本能的恐惧，他第一反应拉起孟夏就要走。
孟夏脸色发白的看着李渠，她感知到了危险，可也不想把李渠一个人留在这。
“一起走。”
一起走…
这句话，在之前那场大战中，盘古也说过，老五也说过，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他的性命。
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迟到数万年的愧疚、愤怒、忧伤、悔恨、难过瞬间吞没了他，还有曾经的回忆如泉涌一般涌向了他。
李渠体温升高浑身的血液流动的更快了，脖子上的鳞片若隐若现，汗珠漂浮在了空中，霎那间，空间突然变得燥热起来，地上的白雪瞬间化作了雪水，露出了黑色的地面，黑色地面开始起起伏伏，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昊天大惊，他将身旁的孟夏拉入怀中。
他们走不了了，末日提前到来了。
这黑色的地面是上古大能们的执念所化，禁地里终日不散的白雪就是用来压制冰封执念的，如今气温回暖，末日预言提到过的，执念现，末日现。
指的就是这个吧，万年来的努力终究化作泡影，天道法则果然无法改变。
自己和女娲这么多年的盘算，尽力与天道周旋，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幼稚。
孟夏不喜欢被昊天这样抱在怀里推了他几下，昊天都不为所动。
“别动，再动一会我可保不了你的容貌了。”
“什么意思？”
“这里要化作虚无了，不过你别怕，有我挡在你面前，死去的时候尽量不会损坏你的容貌。”
孟夏心中咯噔一下，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在意的是自己会死，死后就再也见不到哥哥、小白、还有郑耀…
这一世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孟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昊天，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我们要想办法活下去。”
昊天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头发随风飞舞，身上被空间里的漂浮物划伤，也不为所动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他的自卑感又被放大了，这样的自己真的配不上她。
孟夏如今失去神骨，都有信念要拼上一拼，而自己呢？就这样等死了？
“好，我们两个一起走。”
孟夏看着不远处的李渠。
“不，是我们三个一起走。”
孟夏说完向李渠奔去。
此时的李渠额头已经长出了龙角，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心里还有一种执念，他要控制自己化型，孟夏还在这里，他不能让她死去，不然…
不然郑耀那小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还有郑槐一定会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想起那些人，李渠忍不住笑了一下，都是一群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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