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凡看着女人的背影，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有点虚脱。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几乎晃得门窗都在摇动。
他心里莫名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因为女人没有说错，他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她一直是那样单纯无害，又有一丝脆弱，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但是，他其实什么都没为她做过不是吗？
一直是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和漫天的诋毁。
他损失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其实并没有资格站到她面前，说可怜她。
这个世界是没有童话的，并不是美丽善良的女人就会获得一切。看来她一直都知道。
女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转过头，视线透过落地窗，望向了维港对面的繁华。
他一向对金钱名利弃之如粪土的，不禁冷哼了一声。原来真有人喜欢他身上金钱的味道。
他有的东西，女人想要，但是就是不想要他。
很诚恳的态度，因为过于诚恳，甚至不显得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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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时光转瞬而逝。某些人终于永远消失在了她的生活，甚至，主动删了她的微信。
她乐得自在。
苏杭在国内，病情也有所好转，打算休学半年之后继续读master，然后开始找工作。
两个人最近还是经常打电话，只是周言时间不多，每次只能聊上十几分钟就要匆匆赶课。
最近还有一件好事，程方树在香港出差的这段时间，经常受邀来学校讲课，或是参加研讨会。
周言每次都到场，一来二去，两人竟有了交集。
程方树在职场多年，经验丰富，不过几次的接触，发现女人确实能力突出。只是一个小小的应届生，数理知识却比很多研究生更加扎实。
他来了港中文几次，也慢慢了解了一些这个学校招生的流程和门槛。不同于港大和港科，港中文是完全靠高考成绩来筛选学生的，这样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一点，很容易招到学霸。
不好的一点，很容易招到小镇做题家。
很巧，周言两者都是。
他这下对女人有些好奇，这样的背景无论如何不应该成为PDF的女主，沦为富二代的玩物。
不过，他看着女人那张脸，九分的乖巧，眉眼间带了一分的野性，确实有沉沦的资本。
而且，人是很容易迷失自己的，他也能理解。
这天下了课，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周言又是最后一个出的教室。程方程觉得她倒是挺用功，和她一起出了门，心血来潮问道：“吃晚饭了吗？”
周言这一阵也请教了他不少问题，现下又有机会，连忙应道：“还没有。我请你吧，程老师。”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自己和陆亮行对峙的时候，借了男人的东风。而且这几天她也多有打扰。
程方树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衬衫，显得较他本来的岁数年轻了不少，本来的精英范更强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我晚上回去还要和纽约的同事开个会，咱们就在学校吃吧。”
周言欣然同意，带他下了山，到了山下的崇基的教职工食堂。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静的食堂了，而且和地铁站很近，一会也方便他回去。
两人坐下之后，程方树将点餐的权利交给了她。
周言今天大方得很，把自己平常舍不得点的招牌菜式都点了一遍。
现在已是晚饭时间，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大家极有素质，虽是说着话，却并不吵闹，环境刚刚好。
程方树用手机简单得回复了几条工作的消息后，开始打量周言。
在伦敦，追他的女生不少，从名媛到职场精英都有。可能得益于常年健身，和参加各种极限运动，他的身材很好，外形在一众油腻的金融男里格外出众。
因而他对女伴很挑剔，这些年谈的无一例外，都是和他一样的完美女生。
他现在看着周言，觉得还真是有点稀奇了。除了脸，别的地方都不能称得上完美，而且还有那样一个“污点”。
但是她对着自己从来没有谄媚的感觉，每次都很镇定，好像真的只是把他当成自己众多“老师”中的一个。
他做为上位者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普通”得对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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