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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
林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青灰色的瓦片流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她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条老街上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摇曳。
她本不该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通电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面试通知，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她叹了口气，把湿漉漉的刘海别到耳后。手机地图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百米，但这条街上的门牌号早就模糊不清，她根本找不到那家所谓的"古董店"。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刮过，带着潮湿的霉味。林夏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抬头时，却看见前方不远处亮着一盏暗红色的灯笼。
那灯笼挂在一家店铺的门楣上，在雨中显得格外诡异。店铺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有人吗？"她站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
店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雨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林夏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店面，四面墙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有瓷器、铜器、木雕，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物件。
"这位小姐，需要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林夏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老人的面容清瘦，眼睛却异常明亮，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我...我是来避雨的。"林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顺便...想问问路。"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打量着她。林夏感觉那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老人突然开口。
林夏愣住了。确实，从上周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却慢慢变得扭曲、狰狞......
"我...我是做过一些奇怪的梦。"她犹豫着说。
老人转身走向柜台，"跟我来。"
林夏跟在他身后，心跳莫名加快。老人从柜台里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这是......"
"一面镜子。"老人解开红布，"明代的铜镜，已经有三百年历史了。"
林夏的目光被那面镜子吸引住了。镜面并不算明亮，甚至有些发黑，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移不开视线。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这面镜子，和你有缘。"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要不要看看？"
林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凉的镜面，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镜子里出现了画面。
她看见自己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狂风呼啸。她看见自己满脸泪水，一步步走向边缘。她看见自己张开双臂，像一只折翼的鸟......
"啊！"
林夏猛地缩回手，镜子"咣当"一声掉在柜台上。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问。
老人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是你的未来。"
"不...不可能......"林夏摇着头后退，"这一定是幻觉......"
"是不是幻觉，你心里清楚。"老人收起镜子，"这面镜子能照见人的命运。而你......"他顿了顿，"你的命运，很特别。"
林夏突然注意到，在刚才的画面里，天台的角落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但因为画面太模糊，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我...我要走了。"她转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回来。记住，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
林夏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古董店。雨还在下，但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那面诡异的镜子越远越好。
她没有看见，在她身后，古董店的灯笼突然熄灭了。整条街上，只剩下她急促的脚步声，和越来越大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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