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的秘书，是个看起来比较绅士的瘦弱青年。
见到蒋明春的第一时间就主动上前问好。
“春明先生，你和我的老板雷蒙先生一样，是个遵守时间观念的人。看到你我很亲切 。
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中文翻译名字叫克里斯，是雷蒙先生的秘书。”
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如果不是高颧骨和黄头发的老外特征，蒋明春都以为对方是地道的中国人。
他的普通话甚至比京都当地人都标准，跑去电台当个播音员都够资格。
“你好，克里斯！远道而来辛苦了！”
蒋明春认真的观察着这个青年，上次在雷蒙身边，并没有见到克里斯。
想必被雷蒙派过来跟自己见面，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这次见面是外文社负责招待，雷蒙不仅和蒋明春有合作，和外文社也有。
此时正值两国蜜月期，有好多商人都盯上了两国之间合作的红利。 雷蒙也是其中之一 。
在曹编辑的安排下，蒋明春和克里斯来到饭店里的一个小会议室内。
克里斯第一时间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蒋明春面前：
“春明先生，这是雷蒙先生的亲笔信，他托我转交给您。
原本是要邮寄的，但是雷蒙先生最终还是觉得由我亲自送来，才能显示出雷蒙先生的诚意。”
蒋明春接过信件，立刻就知道雷蒙为啥要让秘书来送信了。
丫的！全是英文，这是担心自己看不懂信的内容啊！
蒋明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这些字母自己明明都认识，可连起来就不认识了。
可能是看出了蒋明春的窘态，克里斯主动开口：
“春明先生，需要我帮您读吗？”
蒋明春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吕奉先同志的一句话。
“军人要有骨气！”
虽然自己不是军人，但文人也要有骨气。
尤其是在洋人面前。
“不用了，这封信，我还是回去再看吧！
克里斯先生，这次远道而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送一封信吧？”
克里斯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
“春明先生果然聪明。 ”
蒋明春一脑门黑线，聪明个球啊，这点事用脚趾头都猜出来了。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马屁精啊！
“在我们开始下面的话题之前，请允许我对您表示由衷的钦佩。
您与雷蒙先生的赌约，在我们整个公司高层间已经传遍。
您用您强大的实力和自信心，赢得了这次赌约。
《雪国列车》现已售出二十一万册，而且这个销售数量还在向上攀升。”
饶是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个实际的数据之后，蒋明春依旧吃了一惊。
原计划两年的销售数量，现在两个月就搞定了。
不知道是自己过于牛，还是美国的读书人太疯狂。
其实这种情况想想也正常，科幻题材在西方的发展之路一直都很宽广。从雨果提出这一题材，到创办刊物。
再到后来的好莱坞大片，什么什么队长，什么什么超人。
层出不穷的科幻影视剧还有作品，在西方的销售量堪称火爆。
而《雪国列车》在前世，本就是得过大奖，并且还被改编成电影的优秀故事。
在美国受欢迎，也属于正常。
克里斯从他的包里不断的掏出一份份报纸，诵读着上面每一个名家的评论。
那激动的样子，仿佛就像那些名家在夸他自己一样。
“春明先生，这一切荣誉和赞美，都是您的！它出自于您的手中！
您的这部作品在美国的高校中也引起了不少的反响！
我这里还给您带了一些，来自美国的读者来信！”
国内的读者来信都回不完了，现在又搞出来国外的！
还让不让杜海民活了！
不过想想也挺爽的，自己现在也是有外国粉丝了。
蒋明春可能早就忘了，燕大还有一个小爱同学。
“春明先生，这里是您和雷蒙先生赌约中产生的收益。
按照百分之四十五的利润，去掉各类成本费用之后，一共是六万八千五百刀。”
听到这个数目，蒋明春激动的脚趾都翘起来了。
乖乖！
按照现在的外汇兑换比例，将这六万八千五百刀，兑换成等额的外汇券，然后再换成rmb，那可又是一笔大收入。
外汇券在如今的黑市上，可是最稀罕的东西。
好多想要出国，或者是想要去友谊商店买稀罕物件的，都想要兑换一些。
按照现在的行市，一块的外汇券起码能换1.5，高的时候甚至能达到1：1.8的地步。
就是按照最低1.5的比例，这六万多，也能换十万多的rmb。
十万块！
1980年的十万块！
想想就觉得爽。
蒋明春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淡一些。
“克里斯先生，关于后续的合作，依旧按照现在的比例吗？”
之前蒋明春说的是两年期限，现在只过了两个月，雷蒙就已经按照赌约支付了利润。
这并不代表雷蒙是个诚信的商人。
以资本家的尿性，对方之所以这么痛快，十有八九是因为，看到了更大的利润。而且这个利润还是近在眼前。
不然的话，光是蒋明春说的两年期限，对方就可以在其中大做文章。
再狠一点，直接伪造销售数量，故意压制销售量，或者是直接转包给其他刊物。
到时候蒋明春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而且还要白白给人打工。
当初蒋明春之所以敢那么大胆的提出赌约，并不是对雷蒙有多么信任。
而是他知道《雪国列车》肯定会火。
一但火起来，那就不是一些小手段可以掩盖的。
而且一个火爆的作品对于雷蒙这样的合作者来说，也是有充足的利润的。
只要对方不傻，就不会去做一锤子的买卖。
就像开发一个IP一样，一本小说最廉价的就是单本发行。
而真正的大头，是各类版权收益。
雷蒙只要有一丁点商人的眼光，就不可能因为发行单本这点小钱，就断了以后版权开发的合作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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