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继续进行,来到第十五分钟,皮埃尔-埃米尔·霍伊别尔弓着背接住卡斯珀·多尔贝里的回传,球鞋碾过草屑的声响被看台上的呐喊吞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横传调整,而是用鞋钉轻轻将球一磕,视线如雷达般扫过威尔士队的防线——乔·莫雷尔正卡在中场肋部,双臂张开像块移动的挡板,可他身前那道若隐若现的空当,恰是左路的真空地带。
不等威尔士球员补位,皮埃尔-埃米尔·霍伊别尔右脚内侧突然发力,皮球贴着草皮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像把手术刀般穿透乔·莫雷尔伸腿拦截的缝隙。看台上的丹麦球迷刚要起身欢呼,左路的米克尔·达姆斯加德已如离弦之箭窜出,球鞋与草皮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稳稳将球控在脚下。这位二十一岁的丹麦小将没有丝毫停顿。面对康纳·罗伯茨凶狠的上抢,他左脚内侧轻轻一扣,皮球像粘在脚边般突然变向,康纳·罗伯茨重心前倾的身体瞬间失衡,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克尔·达姆斯加德从自己右侧加速掠过。风卷着球衣贴在康纳·罗伯茨背上,汗水浸透的布料勾勒出他绷紧的肌肉线条,他咬牙迈开大步回追,每一次蹬地都带着不甘,却始终被米克尔·达姆斯加德拉开半个身位——那道差距,像道无形的屏障,将威尔士的防线越拉越紧。
米克尔·达姆斯加德奔至底线附近,右脚已经抬起,眼看就要送出传中。北看台的威尔士球迷攥紧了拳头,禁区内的乔·罗登和本·戴维斯同时动了。本·戴维斯从斜后方疾冲而来,身体几乎与草皮平行,伸脚的瞬间精准卡住皮球运行的轨迹,指尖般的距离将球捅出边线。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碰到米克尔·达姆斯加德的脚踝,当皮球滚出边线的刹那,北看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本·戴维斯起身时抹了把额头的汗,抬手拍了拍罗伯茨的肩膀,算是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角球区旁,丹麦队的托马斯·德莱尼弯腰摆放皮球,目光却死死盯着威尔士禁区。扬尼克·维斯特高在人群中微微踮脚,6英尺6英寸的身高让他像座移动的高塔,乔·罗登贴在他身后,双手悄悄抵着他的腰腹,试图限制他的起跳。当皮球划出内旋弧线飞向禁区,扬尼克·维斯特高突然发力后蹭,身体如弹簧般腾空而起,额头结结实实地砸向皮球。
可就在触球前的刹那,乔·罗登用肩膀狠狠扛了上去。两股力量碰撞的闷响隔着十几米都能听见,扬尼克·维斯特高的身体晃了晃,头球擦着右侧立柱偏出,砸在广告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尼克·维斯特高落地时重重踩了踩草皮,而乔·罗登则单膝跪地,手掌拍向草皮,掌心沾着的泥土被震得散开。他抬头看向扬尼克·维斯特高,眼神里的警惕像出鞘的刀——刚才那记对抗,他几乎被对方的力量顶飞,这位南安普顿中卫的肌肉里,藏着比训练录像里更可怕的爆发力。
比赛行至第二十二分钟,克鲁伊夫竞技场的风突然转向,裹挟着北看台的呐喊,吹向丹麦队的右路防线。加雷斯·贝尔的球鞋刚触到皮球,南看台的欢呼便先一步炸开——这位威尔士传奇左路拿球的瞬间,本身就是威胁的信号。
只见这位皇马天王左肩微沉,右脚尖轻轻将球向边线拨去,佯装要沿边路突破。延斯·斯特里格·拉尔森立刻贴身上抢,却见加雷斯·贝尔左脚内侧突然发力,皮球像被磁石吸附般回扣,身体如陀螺般向内旋切。丹麦17号球员重心踉跄,伸手想勾球,指尖只擦过加雷斯·贝尔球衣的边角。
突破第一道防线的威尔士队长没有减速,皮埃尔-埃米尔·霍伊别尔已从后腰位置补来,双臂张开封死内切路线。加雷斯·贝尔右脚将球向前一推,随即用外脚背猛地横向拨送,皮球在草皮上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恰好避开皮埃尔-埃米尔·霍伊别尔伸腿拦截的范围。丹麦中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威尔士11号球员已从他右侧呼啸而过,球鞋碾过草屑的声响,混着看台上愈发急促的呼喊。
禁区弧顶近在咫尺,阿隆·拉姆塞正从中路插向丹麦队肋部空当,加雷斯·贝尔的右脚已抬起,传球的姿势如拉满的弓。可就在皮球即将离脚的刹那,一道黑影从侧后方袭来——安德烈亚斯·克里斯滕森像块精准的磁石,贴住加雷斯·贝尔的腰背,右臂轻轻向前一挡。
那力道不重,却恰好卡在加雷斯·贝尔发力的瞬间。皮球失去控制,滚向安德烈亚斯·克里斯滕森的左脚。加雷斯·贝尔猛地转身,手臂扬起想反抢,裁判却已吹响哨音,手势清晰:“身体接触合理。”
加雷斯·贝尔眉头拧成结,深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不甘,右脚狠狠踢向草皮,草屑飞溅而起,粘在他汗湿的球袜上。北看台的威尔士球迷瞬间沸腾,不满的嘘声如浪潮般席卷球场,却只持续了数秒——南看台的丹麦球迷早已起身,欢呼声响彻云霄,像一块巨石,稳稳压住了北看台的躁动。加雷斯·贝尔站在原地,盯着裁判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球衣袖口。风再次吹过,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也吹乱了北看台零星的嘘声,只留下安德烈亚斯·克里斯滕森控球转身的背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静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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