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陆景然蹲下探了探刘宏国的脉搏，确定没有任何跳动之后掏出他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全部截屏传给陈乾，然后垂着眼站了起来，沉默着转身打开煤气灶，点了一支烟。
吸一口，吐出，他叼着烟，在缥缈的烟雾下拨通了陈乾的电话。
“陆总，结束了吗？”
刘宏国也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罪犯，杀了他在现行的法律下陆景然逃不了责任，所以他在桌子上敲了敲烟灰，淡淡的说：“暂时没有，帮我查几件事。”
“您说。”
陆景然后退一步不让脚底沾上血迹，然后拿过抹布堵上洗碗池的下水口，然后把水龙头开到最大：“采合天地九楼三户的户主，还有发给你截屏上的所有号码的所在地和持有人，特别是最近一个，查到地址迅速让人过去。
尽快。”
“明白了。”
“嗯。”
挂了电话，陆景然挑了个没沾上血的地板，踩过去刚想拉起刘宏国拖到卫生间去，忽然听见了一串极其陌生的铃声在手中响起。
不是他的手机。
陆景然去拉刘宏国的手顿了顿，然后后撤一步看向手里的手机，陌生号码。
好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景然给陈乾把这个号码发过去，然后接通电话，打开了录音和扩音，压低了嗓子很含糊不清的喂了一声。
对面没有发现破绽，很快接话，声音有些怪异：“大师，车就在楼下，你把那两个人扔到车里，监控已经覆盖了，尸体我帮你处理。”
果然有来无回。
用的变声器，听不出认识还是不认识，而陈乾发来了一条信息，说查到位置最少需要两分钟。
已经说了一分钟，如何拖到两分钟。
陆景然眨眨眼，决定赌一把。
他直接暴露本音，很随性的说：“做个交易怎么样？”
这句话一说，那边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忽然笑起来：“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能防住你，很厉害，陆总。”
“过奖。”
“刘宏国死了？”
陆景然看着通话的时间，又抽了一口烟：“看你的选择。”
“他死了对我没好处，但是对我也没坏处，我不用选什么，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对方的电流声非常明显，陆景然听着刺刺拉拉的背景音皱了皱眉，两分钟到了，陈乾发来了一个定位，也在北京，地点更熟悉了。
苏代嫣被绑架的那座山上。
看来都喜欢灯下黑，有意思。
血液往他脚下蔓延，陆景然后退一步回复陈乾，让他迅速找最近的人过去，然后说：“如果没了他，你的计划怎么继续？”
对方沉默了一会，笑了笑：“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一个人在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但是必须从敌人的一言一行推断出他的心理，然后找准漏洞不断刺探。
站在“全知”角度的对手，很容易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击溃对立方的心理防线。
刘宏国说他跟这个人的合作关系，是他出主意对方实施，看起来他做主导，但实则处处受人牵制，这个人没他可以，但是他没了这个人却寸步难行。
况且，如果没有好处，这人何苦要帮刘宏国做这些见不得光的违法事情。
陆景然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所以，要不要做交易？”
对方笑的很大声：“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我压根不在意刘宏国的死活！”
陆景然又抽了一口烟，尼古丁的麻醉让他觉得很心安，他毫不在意淡淡的说：“能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我想你的目的跟他应该一样。
想长生还是复活谁？”
“这个问题重要吗？”
“当然。”陆景然敲敲烟灰：“我可以帮你。”
“哈哈哈哈！！”
对方极其放肆的笑的很狂妄：“你帮我？我要苏代嫣的心脏！！你能给我？”
烟抽完了，陆景然掐掉烟尾的棉絮，把剩余的部分扔进垃圾桶，很果断的说：“不能。”
把棉絮装进兜里，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我可以把我自己的心脏给你。”
这个回答让对方很是始料不及，很惊愕的重复了一句：“你的心？”
陆景然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洗碗池的水已经溢出来流向了地面，自来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纠缠着流向排水口，他稳步退出厨房，看着满地狼藉和刘宏国再也不会动弹的尸体，确定道：“我的心。”
“你的心有什么用，你在逗我吗？”
“效果一样。”陆景然看了看身上的血污，皱着眉说。
“你…………”
对方停顿了好久，像是为陆景然无畏的奉献所震撼，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效果一样，而且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有没有效果陆景然不知道，反正他是瞎编的，不过这种话拖延时间确实很有效果。
陆景然心不跳声不抖，低头看看陈乾发来的位置信息：“你跟刘宏国合作就肯定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的心要是没用，那别人的心更不会有用。
至于我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看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信息。”
“你想要什么？”
“五年前，还有很多事情的内幕。”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而是说：“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直接谈话吧，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骗我。”
“你可以考虑考虑，并不着急这一时。”
“我要是不答应呢？”
陆景然看着陈乾发来的，已经包围了那座山的信息无声笑了笑：“是互利，我觉得你应该再想想。而且我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我也希望你真诚。”
对方又笑了，莫名笑的很友好：“苏代嫣当真对你就那么重要，挖了心你还活不活的下去真的不好说，你甘心？”
作为主犯之一，不抓到你才是不甘心。
陆景然脚边已经蓄起了水，他继续后退，声音平淡：“我活的够久了，如果能得知真相让她安心也值了。”
“这样啊。”对方啧啧两声：“痴情，这样吧，我破例，告诉你一点你现在非常需要知道的。”
陆景然没指望他能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自己的手机，眼中有淡淡的漫不经心：“什么？”
对方邪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你，的，代，代，已，经，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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