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野觉得自己应该恨江挽的。
她凉薄又绝情，把自己当一个玩物般羞辱，分手时撕破脸皮把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踩。
——甚至那都不叫分手，只是高高在上的江总单方面和他解除包养关系。
路星野当初所有的骄傲都被江挽狠狠打碎，在他走出她的别墅，听她在背后冷漠地说走了就别回来的时候，他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江挽了。
可是当江挽现在躺在病床上，表情脆弱地对他说她难受的时候，路星野绝望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会难以抑制地会为她心软。
原本准备好的冷嘲热讽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他看着江挽苍白隐忍的面容，犹豫片刻还是没说什么，搬了个凳子坐到病床旁边。
病房只有江挽一个人，门也被路星野进来的时候关了，他摘了口罩帽子和墨镜放到一边，露出那张同样苍白却英俊逼人的脸。
接着他双肘拄膝看着江挽，瞳孔中染上不自觉的温度，看着江挽开口：“哪里难受？”
江挽眨了眨眼，看到路星野的脸庞后眼眶更加酸涩，她努力平复心情，慢吞吞的回答：“全身都难受。”
她顿了顿，又想到了路星野无情挂断电话的模样，突然又开口：“我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
路星野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去叫医生。”
江挽拉住他的手腕：“别。”
江挽的手冰得出奇，路星野起身的动作一顿，看向她：“你不是很难受？”
江挽：“医生早就看过了，全身多出粉碎性骨折，看了也没用，只能慢慢养。”
路星野闻言眸光顿住，又从头到尾看了她一遍，眸光低沉了些许：“你怎么弄成这样？”
江挽从来都不想让他沾染上商场那些烂事，否则当初也不会宁愿撕破脸也要把他摘出去。
她轻轻摇头：“意外，我也没办法。”
路星野咬了咬后槽牙，看在江挽几乎半身不遂的份上，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倒是江挽突然想起什么：“我没耽误你工作吧？”
路星野摇头，也不知道是没有耽误还是让她别管的意思。
他神色很冷，除了最初流露出几分关切以后，总体还是有些冷淡。
江挽看得有些心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她心里头不好受，怕自己像最开始看到路星野一样，流露出难过悲伤，便开玩笑般开口。
“我如今破产了，医药费也交不上，居然只想得到你，也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得被医院扫地出门了。”
说着，江挽好像还觉得有些好笑：“那我就半死不活去睡桥洞。”
路星野听着她说话，眉眼越来越冷：“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江挽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戳了路星野的雷点了，她多看了路星野两眼，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她确实也很累了。
路星野看着江挽从善如流的闭嘴，心中却沉甸甸的。
他确实不想看到江挽自嘲着贬低自己，但也不想看她被自己凶一句就不敢说话。
也许是从前江挽总是游刃有余的形象深入人心，看着她现在苍白疲惫的面容，路星野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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