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南雪回了房间，江廷琛脸上的那点暖意才收了起来，换上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一条新闻推送，标题用的是触目惊心的加粗黑体：“傅氏集团深陷泥潭？新能源项目恐成泡影！”
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点开，果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宁氏亦受牵连，市场信心遭遇严峻考验。”
马丁这老狐狸，动作倒是快。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了助理的号码。
“老刘，立刻去查，现在市面上那些关于傅氏和宁氏的负面新闻，是哪几家媒体在主导，背后是谁在给他们塞东西。傅氏和宁氏的股价，给我死死盯住，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汇报。”
“江总，”电话那头，刘助理的声音有些急，“傅氏那边已经顶不住了，开盘就有人大量抛售股票，听说傅沉现在焦头烂额，电话都被打爆了。”
“他？”江廷琛嘴角扯了扯，没什么温度，“他焦头烂额是他的事。我们先管好宁氏这边，别让人钻了空子。”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他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玻璃上轻轻敲击。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傅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绿色曲线，手背上青筋暴起。
内线电话像是催命符一样响个没完，财务部、市场部、公关部……一个个电话打进来，带来的全是坏消息。
“傅总……”秘书敲门进来，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长盛资本的王总电话，说、说想跟您谈谈新能源项目的风险问题……”
“接进来！”傅沉吼了一声，吓得秘书一哆嗦。
他一把抓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王总，是我，傅沉。”
“傅总啊，你可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王总声音听起来可不怎么友好，“今天这新闻怎么回事？铺天盖地的！我们董事会那边都炸开锅了，说你们傅氏这新能源项目是不是要黄了？我们投了那么多钱进去，你们可不能把我们也拖下水啊！”
傅沉太阳穴突突地跳：“王总，您先别急。这些都是马丁那老家伙在背后搞鬼，捕风捉影的谣言罢了，想扰乱市场。傅氏的底子您还不清楚？这点小风浪，淹不了我们。”
“傅总，话不能这么说啊，”王总的语气里满是怀疑，“无风不起浪，你们傅氏最近麻烦事可不少。要不这样，我们先暂停一下后续资金的拨付，等你们这边情况稳定了，我们再……”
“暂停？”傅沉的声音陡然拔高，“王总！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现在釜底抽薪，不就是正中马丁的下怀，帮着他把傅氏往死里整吗？你信我一次，给我三天，不，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扭转局面！”他几乎是在恳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才传来王总一声长长的叹息：“傅总啊，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市场不给啊。我……我尽量跟董事会那边再争取争取吧。”
电话被挂断，傅沉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红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马丁！徐照！我傅沉要是过不了这关，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困兽。
宁南雪的手机也没清净。
几个重要的合作方接二连三打来电话，措辞虽然还算客气，但话里话外的试探和犹豫，她听得清清楚楚。
“李总，您放心，宁氏的运营一切正常，新闻上那些不过是竞争对手的恶意中伤。”
“张董，关于新材料的研发进度，我们下周一会有正式的报告出来，到时候您可以看看。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挂了又一个电话，宁南雪揉了揉眉心。
马丁这一手，够狠，直接打在了七寸上。她拿起手机，找到了江廷琛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廷琛，”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和依赖，“马丁那边动手了，新闻你看到了吧？好几个合作方都打电话来探口风，人心有些不稳。”
“嗯，我刚处理完，”江廷琛的声音沉稳依旧，像是定海神针，“别担心，南雪。我已经让老刘去查了，是谁在背后散播消息，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长久不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那边，对外口径保持一致，就说宁氏所有项目都在正常推进，不受任何影响。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合作方……”
江廷琛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冷冽：“我会一个一个亲自去拜访。马丁想抽我们的底，我就让他看看，谁的根基更稳，谁的手段更硬。”
听着江廷琛条理清晰的安排，宁南雪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些许。
有他在，天塌下来似乎都能撑住。
“那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她轻声叮嘱，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电话那头传来江廷琛一声轻笑：“放心，有你在，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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