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挤掉二师弟坐上大师兄宝座的狠人，很懂得看人下菜碟嘛。以暴君对瑞王和太师的重视，肯定会答应跟平宣合作。】
楚流徵刚这么想，下一秒就听到萧靖凡问：“你只有方才那一个条件？”
平宣点头。
萧靖凡表示要考虑片刻。
事关重大，确实不能轻忽。平宣十分理解，在吕飞要带他出去时，开口提了个要求：“我能见见平羽吗？”
萧靖凡应允，命吕飞带他前去。
“谢陛下。”平宣顺从地被吕飞带了出去。
对于皇帝是否会答应与他合作一事，他并不担心。
合作之于皇帝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想到此，他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亮光。
主帐内，萧靖凡给众人赐座，楚流徵提着茶壶上前给大家倒水，并在冯景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萧靖凡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问黄莘：“千尺崖那头可安排妥当了？”
“回陛下的话，叔父已经带兵驻扎在千尺崖下，随时可以进攻。不过……”黄莘忧心地看向皇帝，“若千尺崖当真如平宣所言那般凶险，贸然进攻恐会死伤惨重。”
“嗯。”萧靖凡点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朕亦不忍看将士枉送性命，若非实无他法，朕不会下令强攻。”
闻言，黄莘长松一口气，抱拳跪下：“陛下圣明。”
萧靖凡摆手叫他起来，扫了眼帐内众人：“方才平宣所言，尔等如何看？”
大家互相看看。
先出声的是冯景，他看平宣十分不顺眼，捧着杯子道：
“我觉得此人不可信。他今日能背叛阴岚辞，改明儿就能卖了咱们，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万一他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呢？还是得多加提防，不可轻信。”
“冯大夫所言有理。”黄莘对此表示赞同，并道，“单看此人面相便不是个重情重义的。”
“将军还会相面？”冯景惊讶地看向他，抬手把额发往后拨了拨，伸长脖子凑近几分，“您帮我也相一个，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娶到媳妇儿？”
黄莘：“……”
这是重点吗？
【冯大夫想娶到秦大夫，除非秦大夫她娘能活过来，否则难于上青天哦。】
楚流徵忍不住为小伙伴注定坎坷的追妻路掬上一把同情泪。
“咳。”周元德清了清嗓子，替黄莘解围，“咱家听闻城中有一半仙，算姻缘极准，改日入城时，冯大夫不妨去算一算。”
冯景忙问：“那半仙平日在哪儿出摊？”
周元德道：“据说在八仙桥桥头。”
冯景暗暗记下，改日定要抽个空闲去算上一卦。
眼瞅着话题歪到了天边，萧靖凡将杯子往桌上一搁，转头看向楚流徵：“你怎么看？”
楚流徵一愣，眨巴眨巴眼。
【这种事问我一个小宫女合适吗？】
她推脱道：“请陛下恕罪，奴婢不懂这些。”
“无妨。”萧靖凡神态温和，“你只管说，不论对错，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呐呐，这可是你说的啊！】
楚流徵仿佛看到功劳在朝自己招手。
她暗吸一口气，悄悄打开系统，一边瞄一边道：“奴婢觉得此人可用不可信。”
“说具体些。”萧靖凡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楚流徵道：“此人……”
*
接到传召，吕飞将平宣从关押平羽的帐篷里带出来，带到主帐前，挥刀砍断他身上的绳子。
“陛下要见你，进去吧。”
这番举动无异于一种有利的信号。
平宣拱手朝他一礼：“多谢大人。”
吕飞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只板着脸“嗯”了声。
平宣也不在意，迈步走进主帐内。他撩起袍摆朝萧靖凡跪下：“陛下万安。”
“平身。”萧靖凡摆手赐座。
周元德端来凳子。
平宣落座，总是淡漠的脸上含着丝笃定的笑：“看来陛下已经做出决定了。”
萧靖凡不置可否，问：“阴岚辞现在何处？”
“就在来福客栈三楼。”平宣回答得爽快，伸手接过楚流徵送上的茶，道谢的同时眼神自下而上一扫，暗想这约莫就是黄婷口中那位姓楚的侍女了。
楚流徵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哇哇，近看更好看！】
【都是同一对爹妈生的，平大美人和平羽弟弟的长相也差得太远了，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难道养蛊还有什么美容养颜的功效不成？】
近距离地欣赏了一会儿大美人，楚流徵收回目光，顺手将皇帝的茶换成安神茶，退到一旁站定。
萧靖凡瞥向她。
皮囊而已，值得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夸吗？
他也长得挺俊，怎么不见这女人见天地夸他？
楚流徵只当他不喜欢安神茶的味道。
在宫里自然有很多其他选择，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花样？将就将就得了。
于是，她权当没发现皇帝的眼神，垂头看起了自己的指甲，感觉该修一修了。
平宣捧着茶等皇帝说话，他知道皇帝再次召他过来，必然要问得更为仔细。
可是，皇帝为什么总是看那个侍女？
周元德掩嘴轻轻地咳了一声。
陛下诶，人就站那又不会跑，先干正事，干正事！！
大太监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这时，冯景端着一盘馒头进来，说是伙房进献的宵夜。
大白馒头圆鼓鼓，热乎乎，散发着诱人的麦香气。
但饭渣皇帝丝毫不懂得欣赏，看一眼就饱了，毫无胃口。
冯景猜到他不会吃，他本来也不是进来送馒头的。
吕飞担心平宣对自家陛下用些阴私手段，特意将去找宵夜的冯景从伙房拉过来，要他在一旁看着。
冯景退到楚流徵身边站定，顺手递给她一个馒头。
楚流徵瞄了眼皇帝，见皇帝没往这边看，便伸手接了，悄悄吃。
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的萧靖凡：“……”
罢了，只要不发出太大声音就行。
他看向平宣：“阴岚辞既已知晓朕来了泗水镇，想必不会只替自己准备退路，她准备如何对付朕？”
对此一问，平宣并不意外。他问道：“不知陛下可认识一位姓黄的小姐？”
黄？
萧靖凡想了想：“谭城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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