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费半年时间给李晟定罪，沈含玉捏紧手心，半年，她如今还等得起。
就是可惜耽误了这么久，沈言之只怕也是没了完整的尸身。
他们将尸身偷走毁坏，就是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可恨当时入殓时，梁芳荣和沈含玉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太守府的下人沈含玉正在差人寻他们，这些人若有知情还活着的，也能给他们一些助力。
时间已经是他们付出最小的代价了。
“那就再等等吧，看事情如何发展下去。”
眼下到了关键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出来坏事。
太后待在慈宁宫许久不出去，今日见了个人。
“赵相做事何时这样鬼鬼祟祟了？”
看见赵万福摘下兜帽进来，太后抬眼，神情不变。
赵万福跪下，直奔主题：“太后娘娘，如今能插手这件事的只有您了。”
他和太后的交易在私下进行，李建圭是不知晓的，赵万福也是没了法子才求到这边来。
太后睨了他一眼：“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哀家清楚得很，你们做的事情要暴露，哀家这时候就该明哲保身，不与你们掺和到一起去。”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跟他们一起做了女学的那件事，郦州她知道，而且默认了，但要是说插手，那可没有。
赵万福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恨恨咬牙。
“只要太后能出手除掉姜风晓，太后要做什么臣都愿意万死不辞，包括覆灭整个女学。”
太后眯起眼睛。
女学是她不想看到的，可是永宁偏偏做了起来，还一直维持到现在。
先前赵万福也说要帮她，可一直没什么进展，入口被逼到绝境，倒是肯松口了。
太后笑了一下：“那姜风晓在大理寺，由于戚看着，于戚那人你也知道，皇上提拔的新秀，炙手可热的存在，你们难道连一个人都没法放进大理寺吗？”
以前还好说，可是换上于戚之后的确没那么容易了，于戚是李怀姜的人，赵万福也没遇见过做事这样仔细的。
大理寺就像是个铁桶一般，于戚上任之后用各种理由把他们埋在里面的人全都挖了出去，是有备而来。
赵万福一党被李建圭疑心，在李建圭视线之外的就只有太后了。
此次秘密出来见太后，赵万福也是想趁早把姜风晓解决掉，这样后面的事情他们才好做下去。
“姜风晓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眼下还有转机，所以他现在必须死。”
赵万福眼神流露出狠毒的神色。
姜风晓是命脉，赵万福也没想到这家伙命这么大，还能活着被李建圭找到。
李璟叮嘱了，所以这件事必须成功。
赵万福许下诺言，太后有些意动，轻轻颔首：“哀家可以帮你们，但你们也要让哀家看到诚意。”
“臣明白。”
赵万福退下，从小门离开。
太后撑着额头，这两人，就是算准了李建圭还没注意到她，所以让她动手。
她勾了勾手指，把人叫过来低声吩咐几句。
东宫内，因为要避嫌此事，李璟就一直待在东宫没有出去。
赵瑜还在被禁足，陪在李璟身边的就只有赵嘉禾了。
赵嘉禾不知道外面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没有把李璟和李晟那件事联想到一起。
她只知道李璟如今有时间和她待在一起，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殿下为何要避嫌啊？”
赵嘉禾看着李璟，眼里满是疑惑。
李璟放下书卷，“皇兄当年被贬为庶人，后来我就成了太子，如今旧事重提，难免有人疑心猜忌，我自然是要避嫌的。”
赵嘉禾撇撇嘴，这有什么好避嫌的，又不是李璟害的，不是大皇子咎由自取吗？
可是想到这里，赵嘉禾忽然想起来赵瑜说的话。
赵嘉禾莫名觉得有些心惊，她摇了摇头，把那想法抛出去。
赵瑜看着疯疯癫癫的，她说的话怎么能相信。
“怎么了？”
李璟抓住了赵嘉禾的手，她手心冰凉。
“没事，就是想起了姐姐说的话。”
李璟眼神微动：“瑜儿说了什么？”
赵嘉禾叹了口气：“姐姐说殿下恐怖，可是殿下如此温和，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璟脸上带着笑：“她身体不好，想的就多，不必理会，你也不要去那边看她，她是父皇要求禁足的，是罪人。”
赵嘉禾乖巧点头，看不见李璟眼中的锋芒。
这个赵瑜，对她本家的姐妹还真是不错，明里暗里提醒了一句。
只可惜赵嘉禾不领情啊。
李璟看着赵嘉禾：“我现在不好出去，你替我做件事。”
赵嘉禾附耳过去。
于戚照例查完，翻看着卷宗，李怀姜身边的宫女就过来了。
“大人，殿下让我知会您一声，慈宁宫那边有动静了。”
于戚把卷宗合上，旁人忘了太后，李怀姜是不会放过这种细枝末节的。
“大理寺这边交给我，你去给永宁公主带几句话。”
于戚早有准备，也不怕她来。
宫女记下，急匆匆去了永宁公主府传话。
赵万福离开慈宁宫的当日，永宁公主就到了慈宁宫坐下。
太后看着来人，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永宁，你突然过来是要做什么？”
永宁公主笑了笑，“我想起许久不来陪皇奶奶了，心中愧疚，这几日得了空，打算在这里住下给皇奶奶解闷，皇奶奶会成全我这一份孝心的是吧？”
太后按了按太阳穴。
“你有孝心，不如去帮帮你父皇，让他把郦州的事情查清楚。”
“父皇圣明自有决断，不需要我去做什么。”
人都来了，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太后也不好赶人，只能把永宁公主留在慈宁宫，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懂永宁公主的意思。
她送出去的人没来回话，眼下永宁公主在，也不好做什么让她发现。
太后低眉想着，这永宁公主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先前因为婚事和女学闹得那样难看，现在来彰显孝心，她可不相信。
李怀姜收到永宁公主去了慈宁宫的消息，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各方掣肘，只要姜风晓不死，郦州一案必要还皇兄清白。”
从于戚给的消息来看，那姜风晓也不存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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