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中，黄小清突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同为元婴，黄无敌真的能和自己掌握同样的力量？”
像是有冷水兜头浇下。
黄小清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黄无敌，黄无敌主修五行诀，在筑基根本没有领悟新的力量，就算后面和自己一样领悟混沌之力，也不可能对的上啊！
他再看许如雪的尸体，刚刚他不敢认真去看，现在仔细观察下来，黄小清发现许如雪那道伤疤的位置和记忆中的伤痕位置对不上，如雪姐的伤痕实在丹田处，而非停在胸口。
还有自己的生父，他可是五行教教主，黄无敌想抓住他？还得等一千年呢？
最后是妮子，天赋异禀，战力无双的她怎么可能会死，若是妮子会死，也一定是自己死在妮子前面。
“幻境，这是幻境。”黄小清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指尖抚过掌心的老茧，那是练枪时磨出的茧子，真实得触手可及。
这幻境能模拟场景，却模拟不了他对身边人的了解，模拟不了那些刻在记忆里的细节。
黄无敌的指尖在距离黄玉欣头颅三寸处顿住，眼中第一次泛起惊讶。
黄小清此刻左眼化为混沌之眼，右眼化为时空之眸，眼中的死气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清明，“你虽能窥我心魔，却不知我这二十年和家人相处的温馨，我爱他们，所以他们身上的每道伤疤、每处灵脉走向，都刻在我骨子里。”
黄小清微微抬手，指尖凝聚出五行之力，混沌之力，空间之力，时间之力。灵力瞬间打入整片空间，这片空间开始晃动。
“还有，我师父……”黄小清望向海老，后者的身影突然开始模糊，“他若真的看中我体内的五行血脉，在我们初次见面时，他就可以将我夺舍，又何必等到现在。”
云海翻涌如沸水，血色残阳碎成万千光片，黄无敌、许微峰乃至苏寒月的尸体都在慢慢消失。
刹那间，幻境如泡沫般“啪”地破碎。黄小清猛地一个踉跄，发现自己仍身处在昏暗幽深的洞穴里，右手紧紧攥着那杆长矛。
侧目一瞧，江颜还在身旁，可眼神迷离，显然还深陷在那可怕的幻境之中，没能挣脱出来。
“果然是幻境，还好我没被迷惑。”黄小清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将长矛收入空间戒指。
“哟！倒是比我预想中快那么一点。”海老的声音悠悠地在黄小清脑海里响起。
“你妹的海老头！你就干看着，也不出手帮我一把？我刚刚差点就把小命丢了！”黄小清可不信以海老的通天本事，没办法插手干预。
海老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就这点困难还要我出手？那我可得重新掂量掂量，要不要再收个更有出息的徒弟了。不过，你能独自破除这幻境，倒也证明内心又强大了几分。再说，你不也得了好处吗？”
黄小清当然清楚海老说的好处是什么，当即追问道：“我正想问你呢，海老头。为啥混沌之眼和时空之眸会同时出现？以前可从没这样过。”
“在刚才那种生死一线的绝境下，你还能保持心境空明，混沌之眼才主动和时空之眸相融。这成功的几率，简直低得够呛，也就你小子运气爆棚，居然真成了。现在能做到一目双瞳，也算是不小的突破了。”
这可算是解决了黄小清一直以来的大难题，之前混沌之眼和时空之眸不能在同一场战斗里同时使用，要是来回切换，瞳力和灵力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样疯狂消耗。
海老紧接着说道：“小子，幻境里的事儿，虽说都是你心底最害怕发生的，可未必就不会成真。问道圣院向来不会插手合虚宗门之间的争斗，哪怕你是最有天赋的十大修士，他们也不会伸援手。记住，实力才是站稳脚跟的根本。”
黄小清满心疑惑，忍不住反驳：“不对啊，海老头。圣院不是说入选最有天赋十大修士，就有机会成为问道圣院的人吗？进了问道圣院，合虚的宗门还敢动我？”
海老耐心解释道：“这是有条件的。你得彻底抛开在合虚的一切身份，说白了，就是和合虚的任何事儿都得划清界限。”
两人正说着，黄小清忽然感觉腰间一紧，被人狠狠抱住。
“呜呜呜，黄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颜的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颤抖，竟然哭了。
黄小清拍了拍江颜的肩膀，安慰道：“江小姐，怎么还哭鼻子了？别怕，刚刚只是个幻境。”
他不用想也知道，江颜在幻境里，肯定也经历了自己最恐惧的事。
原来，江颜在幻境中，眼睁睁看着五行教和御兽教再度掀起神战，双方杀红了眼，不死不休。
她的父亲、哥哥，还有所有相识之人，都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一一陨落。曾经繁华的土地，瞬间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到了人相食的悲惨境地。
黄小清只是静静地任由江颜紧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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