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想知道，您会怎么处置我的那些弟子？”
长衡真人淡漠道：“天赋太低，浪费资源。”
萧寒玉苦笑，果然是这样吗？
她一死，那些弟子立刻就要被逐出师门。
不对，这还是最好的下场。
活命的几率不会超过一成。
“师尊……我求你了……放过她们好吗？”
长衡真人失去耐心，加大了噬月轮的威能，噬月轮在这一刻显露本体，轮刃上睁开的千只魔瞳同时锁住她咽喉。
“没有价值的人，活着就是一种罪孽。”
他的这句话，彻底击溃萧寒玉的幻想。
“我死的……很有价值吗？”萧寒玉视线模糊不清，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全家惨死在魔道之人手里。
她被长衡真人救下，带到清玄宫，之后就是日日夜夜的苦修。
她杀过很多魔道中人，也在师尊的要求下，杀死过许多修士。
可她始终没能找到真正的仇人。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与被救赎，都是眼前这个“师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长衡真人是心怀怜悯的山中仙，在外游历之时把她这个可怜的孩子带来仙岛，传授玄法。
之后更是把清玄宫交给她。
为报答师尊恩情，她努力的修炼！千年来，她不贪图享乐，不曾懈怠半日，无口腹之欲，更无男女之情。
她只想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她愿意为清玄宫奉献一生，对师尊更是无比信赖，言听计从。
在她心中，长衡真人一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在她修道有成后，也将那些可怜的孩子收为徒弟，传法解惑，悉心照顾。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仇人恰恰是最信任的那个人。
她不禁心想，自己大概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认贼作父。
真可怜。
就在萧寒玉濒死之际，藏在怀中的玉牌突然炸开，金色的太阳之火顺着血管烧向月纹，千道魔瞳在金焰中发出尖啸。
“什么？！”长衡真人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
广场几万弟子纷纷抬起头来，只见一道身影携风暴而至，掠过众人头顶步入祭坛。
他一掌拍碎阵法，祭坛内真实发生的事，这才展现在众人眼前。
萧寒玉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周身大穴的青铜铃还在吸取月华之气。
“怎么回事？”
“为什么宫主躺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月华灌体吗？为什么宫主的气息如此微弱？！”
“那是什么？”
“魔道之物？”
噬月轮血气弥漫，魔瞳尽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宝物。
秦风又是一掌拍飞噬月轮，抓住萧寒玉的肩膀将青铜铃强行震出，月白色粘稠的血喷涌而出。
长衡真人在看见他头顶龙角的瞬间，大惊失色，“你是三天前神霄宫出现过的玄龙？”
他突然想起来，又说：“那天的剑气也是你？”
“他就是玄龙真人？”下面的陈小棠瞪大眼睛，搞不清当前状况，但她忍不住感慨：“好英俊……”
“这是怎么回事啊？”
“师祖对宫主做了什么？”
秦风淡然道：“是本王。”
长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深知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道友，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掺和我清玄宫之事呢？”
“为了让她死心。”秦风低眸看向神情恍惚的萧寒玉，“萧宫主，你的生命属于本王了。”
萧寒玉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红唇止不住的颤动，“前辈……我是不是……很笨？”
“是。”秦风毫不犹豫的回答，“很笨的石头。”
长衡脸色极其阴沉，“你都知道了？”
“一眼就看出来了。”
长衡道袍飞舞，知道今天不斗一场很难罢休，果断开启一直在仙岛隐藏起来的大阵！
“九幽噬血阵！”
祭坛的白色纹路往四面八方迅速蔓延，笼罩广场上的六万弟子。
众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根本动弹不得，那白色符文化作弯刀刺入他们身体。
“呃啊——”
月牙状的刀刃逐渐变成红色，异常鲜艳，那是他们的血！
这个大阵在抽取他们所有人的气血！
“啊——”
众弟子哀嚎不断，竭力挣扎着，反而使得血刃越抽越快。
长衡做到这一步，气息也不再掩饰，显露而出！
血煞之气滔天，他身上的道袍也被血染成红色，面容和气质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万弟子的血与灵，还有这海量的月华之气，足够让本座举世无敌！”长衡肆意张扬，身后更是浮现出千掌魔神法相。
萧寒玉终于认了出来，美目瞪大到极限。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抓住秦风衣摆坐起来，银牙紧咬，“苍血……魔尊！”
血海宗第一任宗主，血道，祭灵道的开创者，由正道转向魔道，二十万年前掀起正魔大战的罪魁祸首，祸乱五州的第一魔道巨擘！
据说他跟庆阳神帝是同一时代的人物。
三道身影从揽月阁顶层冲出，两男一女，皆是神王境巅峰！
他们血煞之气弥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个个都是杀人千万，献祭百万的存在。
阵法外的昭兰一眼就认了出来，“中州诛魔榜前十，乱命，荧惑，霸血！”
“在风哥面前都是土鸡瓦狗尔。”白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压根不带担心的。
“玄龙道友的确高深莫测，整个苍溟界都难以找到对手。”
几人把目光聚集血气弥漫的在祭坛上。
苍血手握噬月轮，宛如从幽冥血海走出的绝世魔头，身后血色法相已经高达万丈，饶是神皇境也会望而生畏！
“玄龙，你或许很强，实力不弱于庆阳，但你万万不该来招惹本座！”
荧惑长鞭甩动，冷哼道：“现在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跟他废什么话啊？直接上！”霸血抡起一把熔岩巨剑，气势如虹的砸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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