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茹捏紧了藏在怀中的文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带着千钧之力。
夜风呼啸着，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焦急。
街道两旁的房屋，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将她吞噬在无边的黑暗里。
她加快了脚步，心头那团对毛远的担忧，如同野火般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阿大，一定知道些什么！”林婉茹在心中默念着，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穿梭在巷弄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院落。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大正背对着她，似乎在擦拭着什么。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阴郁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古井一般，深不见底。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喉咙里滚动着。
林婉茹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毛远呢？他到底在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大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像一座雕塑般冷漠。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抹布，一言不发地看着林婉茹，那种眼神仿佛在说：你问我，我偏不告诉你，气不气？
“别跟我打哑谜！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什么瞒着我！毛远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现在他有危险，你必须告诉我！”林婉茹有些气急败坏，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块木头说话，对方油盐不进，任凭她怎么说，都没有丝毫反应。
阿大依旧沉默，目光依旧深沉，仿佛林婉茹的所有话，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耳旁风，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
林婉茹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她的愤怒像一座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几乎要将自己刺穿。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玩弄的提线木偶，所有的努力，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你……”林婉茹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阿大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她。
“有人来了……”阿大缓缓地开口，语气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林婉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不再追问毛远的下落，而是缓缓地讲述起自己和毛远的故事。
“你知道吗，阿大，我第一次见到毛远的时候，他就像一个谜，让人捉摸不透。”林婉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在回忆一段美好的梦境。
“他总是沉默寡言，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我那时候一心想着复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可他却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冰冷的世界。”
林婉茹顿了顿，目光落在阿大脸上，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他还记得我爱吃的桂花糕，记得我喜欢穿的月白色衣裙。他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我力量，给我希望。我曾经以为，复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直到遇见他，我才明白，原来人生还有其他的意义。”
阿大原本如同磐石般坚硬的表情，此刻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凝固，一丝暖意悄然流淌。
林婉茹继续说道：“我找了他很久，很久……你知道那种滋味吗？就像大海捞针，明明知道他在某个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害怕，我怕他出事，怕再也见不到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阿大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林婉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同情，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林婉茹敏锐地捕捉到了阿大的变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阿大，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也知道你一定很为难。但是，求求你，告诉我，毛远到底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绝不会让你为难。”
阿大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夫人，有些事……”
“我知道！”林婉茹猛地打断阿大的话，“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有你们的秘密。但是，毛远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他！”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阿大看着林婉茹，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向了远方……
林婉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哽咽着说道：“阿大，我知道你对毛远忠心耿耿，也知道你一定很为难。但是，毛远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他！我从文件中看到……” 林婉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阿大的反应。
阿大原本松动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也变得煞白。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林婉茹，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没想到，林婉茹竟然知道了……
知道了他的秘密！
那份尘封已久的秘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如今却像一张被戳破的窗户纸，暴露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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