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没有码头，炮艇没法靠岸，只能用橡皮艇分批过去。
“小灰灰，去看看岛上有没有人。”
小灰灰撅嘴哼了一声，还是起飞执行任务去了。
虽然哼不出声音，嘴也撅不起来，但顾清野还是看出了小灰灰的不耐烦。
翅膀都扇到他脸上了，别说不是故意的。
十分钟后小灰灰回来了，为了稳妥它绕岛飞了三圈，地面上是肯定没人的，连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牛寺占戈队员七个一组，分批次登陆。
小灰灰大摇大摆飞在前面，顾清野却不会放松警惕，始终保持作战阵型。
这个岛在海图上有标注，也就意味着军方曾经来勘察过，档案记载这是一个无人荒岛，不应该有武器的存在。
九七式手榴弹于1937年制式化，直到太平洋战争结束为止，都是日/军的主力手榴弹。
未引爆的手榴弹证明日/军曾经在此地登陆，是不小心遗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小灰灰的叫声打断了顾清野的思绪。
它停在一处石块上，周围平平无奇，与一路上的景象没有任何不同。
小灰灰在石头上蹦了一下，又用翅膀指了指和另一块大石头中间的缝隙。
“咕叽咕叽咕唧。”
顾清野会意上前，打开手电，结果在石堆缝隙里发现了一枚九七式，和小灰灰带回去那枚一模一样。
“分组搜寻，遇到情况回来汇报，禁止使用信号弹。”顾清野迅速下令。
小灰灰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拍了一下顾清野的腿，见他无动于衷，着急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咋这么不懂事呢，要不是看在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那几根烧火棍它才不会单独和他分享！
沈仲云作为通讯员没有编入搜寻分队，他看着小灰灰问道：“队长，它这是……”
顾清野：“跟上吧。”
沈仲云还记得初见时小灰灰窝在挎包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如今竟然跟他们并肩作战。
它入伍好几年，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一只猫头鹰当战友，就算只是临时的，这事儿也足够他老了以后和孙子显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半山腰一棵老树下，几杆步枪在茂盛的野草中露出了头脚。
枪身早已斑驳不堪，满是风雨侵袭的印记，顾清野只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臭名昭着的三八式步枪。
顾清野拆解了其中一杆，枪管内膛线清晰，毫无使用痕迹。
这是一杆新枪！
“全部检查一遍。”
“是！”
沈仲云立即开动，虽然是勤务兵，他基本功一样扎实，不然也选不进牛寺占戈队来。
几分钟后，整整齐齐一地零件，沈仲云仔细检查过，每根枪管都是新的。
顾清野意识到这也许不是日/军路过休整时遗落的武器，也许……
“别的地方还有吗？”
小灰灰翅膀一背，傲娇抬头。
顾清野无奈掏出一个布袋，这是临走前鹿悠悠给的，里面装着小灰灰最喜欢的几种肉干。
拿出一个，不吃，换了一个，还是不吃，直到小灰灰把整个袋子叨过去，顾清野才明白它的意思。
沈仲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队长把布袋的抽绳系紧，整个挂到小灰灰脖子上，还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
小灰灰果然心满意足地起飞，当起了空中侦察鹰。
“队、队长……”沈仲云有点结巴。
顾清野：“记得保密，鹿同志交代过不能多吃。”
沈仲云懵逼点头，莫名感觉被塞了把狗粮，他好像也没地方泄密吧……
半小时后，小灰灰回来了，知道在场的各位小辣鸡没人能听懂它说话，只咕了一声就再次弹射起步。
临走前本来习惯性要给顾清野“扇个风”，想到了脖子上小布袋就临时换了个提醒对象。
沈仲云的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一根飘落的绒毛刚刚好落在他人中上。
“阿嚏！”
沈仲云捂嘴打了个闷闷的喷嚏，幽怨地看向前方。
他以为和小灰灰勉强也算熟人了，还给它当过司机，原来他的地位如此之低吗？
顾清野嘴角微勾，贿赂还是有用。
走了一段之后，曹向东向这边跑来。
“报告队长，西北角有发现。”
他说的方向正好是小灰灰飞的方向，顾清野脚步不停。
“跟上。”
“是！”
曹向东本来想引路，结果顾清野走得飞快，好像已经确定了目标似的。
他转头无声询问沈仲云，沈仲云伸手飞了两下，又朝天上努嘴。
曹向东抬头，这才发现在前面无声飞行的小灰灰。
今天这只猫头鹰已经几次刷新他的认知。
如此聪明，能听懂人言，可以无障碍交流，怪不得会引得某些人动心思。
他隐约知道这事和吴伟民有关，昨晚他以要出任务为由待在宿舍没有回家，他怕自己回去就忍不住质问吴宝珠。
即便这件事怪不到吴宝珠头上，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家的人。
顾清野带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山林间疾驰，在一处荆棘密布的地段停下。
这里已经接近山顶，植被密布，几乎就是小型的原始森林。
“曹向东去通知西边两队，沈仲云通知剩下的人，迅速过来集合。”
“是！”
“是！”
顾清野打量着四周，外表上依然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是地上有些突兀的石块，外形没那么“天然”。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台风，让这些石头从某处掉落。
他的视线锁定在十米外的一处植物生长杂乱无章的地方。
没有贸然行动，他找了根树枝轻轻挑动荆棘与藤蔓，露出其后长满青苔的石头。
苔藓的包裹让它们与随处可见的岩石无甚区别，可连接处的边边角角与外面散落的那些石块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有着类似的棱角，都是一样的“不自然”，在这个浑然天成的荒岛，这些刀削斧凿的产物本不该出现。
小灰灰本来停在树干上享用美食，见顾清野这样谨慎莫名有点小激动。
难不成真有大事发生？
它好像真的要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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