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衣裳都很轻薄,赵玄佑当然也是。
玉萦说话的同时,他感觉到腿上沾了湿乎乎的东西。
他的眸色有些复杂。
他虽不是京城里事事讲究的公子哥儿,但也素爱洁净,沾染了血迹怎么说都是令人不舒服的事,但怀中的人微微蜷缩着身子,温暖又柔软,连呼吸都轻而易举地落在他的颈窝,着实令他舍不得放手。
更何况,她寝衣散着,低头便能瞧见动人之处。
玉萦一时也难堪得紧。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裳,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她正是畏寒贪暖的时候,窝在这样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仿佛隆冬时节抱着一个大火炉,竟不舍放手。
感受到小腹隐隐又有动静,她终于清醒过来,把手撑在他的肩膀站了起来,低头飞快地把侧襟系好。
“请世子恕罪。”
在黑暗的屋子里呆久了,眼睛便能适应黑暗。
赵玄佑坐在榻边,清楚地看见玉萦的寝衣沾染了血污。
“你没事吧?”
“多谢世子关心,奴婢无事。但世子的衣裳……”
“无妨。”赵玄佑看着她垂眸站在那里娇弱的模样,深邃的眼中起了波澜,“往后仔细做事,不许再耍心眼,否则,决不轻饶。”
这是放她一马了?
“是。”玉萦心中一喜,乖巧应道,“奴婢记下了,绝不敢对世子再有任何欺瞒。”
赵玄佑“嗯”了一声,余光瞥了眼她后,倏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等着他走远了,玉萦关上房门,长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更乏了。
赵玄佑的思虑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周全,今晚说话一个不小心,怕是就折在这里了。
转念一想,他如此聪明,对玉萦而言是好事。
玉萦固然利用了他,但并没有害他,崔夷初可是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顶王八帽子,等将来真相揭露,他会有何等的滔天怒意呢?
也是在此时,玉萦意识到,她根本不需要去亲自查崔夷初的秘密,只要赵玄佑起了疑心,一定会追查到底,哪怕把兴国公府的祖坟刨了都在所不惜。
今晚虽然受了惊吓,但复仇的计划在无形中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玉萦吸了口气,往榻上铺了许多草纸。
她屋里东西少,没那么多床单被褥更换,只能先垫一下,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感觉到肚子暖和起来了,重新躺了下去。
-
赵玄佑回到泓晖堂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泓晖堂里里外外都掌着灯,见他回来,元青忙迎了出来,看到他衣袍上的血迹,顿时唬了一下。
“爷,有刺客?”
刺客?
那玩意儿的确是突然袭来。
赵玄佑挑了下眉,没有说话,径直更衣躺下了。
翌日清早,赵玄佑用过早膳,换上官服便要去衙署当差。
走到廊下,看到映雪在烧水,再往走几步,紫烟正在教怀月如何擦拭叶片。
快要出泓晖堂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玉萦呢?”
元缁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早上玉萦不当值,晚点才过来。”
之前赵玄佑吩咐过,更衣起居不需要大丫鬟伺候,所以泓晖堂这边给玉萦和映雪排班排得松,早上两人轮换着来,晚上也不用值夜。
赵玄佑不置可否,虎步往外走去。
待他走得远了,怀月放下手中的帕子,眸中露出哀伤。
紫烟劝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世子如今喜欢玉萦正在兴头上,你不要操之过急。”
怀月摇了摇头,看起来又像要哭了。
“等也没什么用,世子对我,压根就没有兴趣。”那天在屋子里的时候,他那绝情的神色,怀月终身难忘。
想想也是,她和赵玄佑并非初次见面,倘若赵玄佑真对她的美色动心,恐怕在庄家抄家前就派人去提亲了。
紫烟与她一样,都是犯官家眷,自是同病相怜。
听她这么说,只能劝道:“无论如何,比起在礼部认识的其他姐妹,咱们已经算是好了许多。侯府门清风正,咱们好好做这份差事,留着自己的清白,将来等着大赦兴许还能嫁人过日子。”
紫烟说的都在理。
但怀月心碎,并非是为了荣华富贵。
她爱慕赵玄佑多年,如今一颗真心被碾碎,实在是受伤颇重。
但赵玄佑绝情若斯,她又能如何呢?
没多时,玉萦也来了泓晖堂,怀月停下手里的活儿朝她看去,玉萦却目不斜视,径直往屋里去了。
还没见到映雪,便见元青正在收他昨日的脏衣出来,上头还沾着血迹。
玉萦别过脸去,元青以为她在害怕,笑道:“想是爷昨儿遇到了小贼,三下五下就解决了,可惜弄脏了爷的衣裳,这料子可是云锦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多泡会儿水,应该能洗干净吧。”
“谁知道呢,让浣洗的人想想法子吧。”
等着元青抱着衣服出去,“小贼”玉萦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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