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练红霞把玩着鬓边一缕青丝，语气轻描淡写。
"不过嘛...这规矩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她红唇微抿，露出几分讥诮。
"像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台上自然要留三分情面。毕竟各家老祖都在看着，真要下死手，反倒容易结下梁子。"
她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在空中勾勒出几道符文："但若是无门无派的散修...那便是生死各安天命了。"
"散修...就这般不值钱么..."陈风低声喃喃，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练红霞似是察觉到他情绪变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想起从前了？这修行界本就是如此现，弱肉强食，自古皆然。"
陈风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是啊...所幸我现在，也算是上岸'的那一方了。"
随着日影西斜，擂台挑战渐入尾声。
那些实力不济的修士，早已退至场边，剩下几个还在观望的也都神色犹疑，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偌大的演武场上，只剩下零星几座擂台，还有人影闪动。
陈风目光扫过全场，随意选了座无人问津的擂台，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起。
就在他踏上擂台的瞬间，四周空间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从外界看来不过百丈见方的擂台，内部竟自成一方小天地，足有方圆十里之广。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方小世界的景致竟会随机变幻。
陈风分明记得登台前，脚下是芳草萋萋的平地，此刻却置身于一片原始密林之中。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远处传来阵阵兽吼，惊起一群五彩斑斓的飞鸟。
"沙沙"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青城派弟子林飞羽拨开灌木现身时，原本镇定的面容，在看到陈风的瞬间骤然变色。
那感觉就似稚童遇到猛虎，整个人瞬间感到背后发毛。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强自镇定片刻，赶忙拱手行礼，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紧："在...在下青城派林飞羽，见...见过道兄。"
陈风负手而立，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他玄色道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见对方如此恭敬，他略一颔首："峨眉陈风。"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林飞羽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青城派在修真界算是个"万金油"门派——术法、剑道、符箓样样都沾点边。
却又不像龙虎山专精符咒术法，不如峨眉剑术独步天下，更比不上昆仑的丹道造诣。
这种"样样通样样松"的路子，使得青城派在诸多门派中，始终不上不下，处境颇为尴尬。
此刻站在陈风面前的林飞羽，却是青城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在胸前结了个玄妙法印，左手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方紫檀剑匣。
那剑匣不过巴掌大小，表面却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开！"
随着林飞羽一声轻喝，剑匣应声而开。
刹那间，八道璀璨剑光如蛟龙出海，冲天而起，凌厉的剑气在林间激荡，震得四周古木簌簌作响，落叶纷飞。
"鱼肠、湛卢、巨阙、龙泉、七星、干将、莫邪、天子。"
每报出一个剑名，就有一柄三寸小剑从剑匣中跃出，迎风便长，化作七尺青锋。
八柄名剑在空中结成八卦剑阵，剑尖遥指陈风，发出清越龙吟。
林飞羽广袖翻飞，立于剑阵中央，一扫原先畏惧之色，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青城派林飞羽，请陈道友——赐教！"
话音未落，八柄仿制名剑已然化作漫天剑影。
剑光如瀑，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陈风周身三丈尽数笼罩。
更有一道青色剑虹紧随其后——正是林飞羽手持青萍剑，人剑合一破空而来。
"倒是有些门道。"陈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确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正统剑修的御剑之术，与散修那些野路子截然不同。
而御剑临身，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定。"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吐出，漫天剑影骤然凝滞。
八柄飞剑如同撞入无形屏障，剑尖距离陈风衣衫不过寸许，却再难前进分毫。
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却终究挣脱不得。
陈风信手拈来其中那柄七星剑，指尖轻抚剑脊，剑身入手冰凉，七颗星辰符文随着他的触碰依次亮起，在阳光下流转着璀璨星辉。
如此绝色光景，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柄用石虎脊骨，炼制的【万罪椎锋】——
虽然威力不俗，但比起这等精心雕琢的正统飞剑，确实少了“亿分”雅致。
"剑是好剑，可惜用剑的人...差了火候。"
陈风忽然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僵在原地的林飞羽，话未说完，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林间，八柄飞剑应声倒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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