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镇气象站的PM2.5监测仪爆表，陈当归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铁锈味。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北风卷起的沙尘暴中泛着诡异青紫，每立方米的空气样本检测出三百万个嵌合孢子。
"气溶胶传播确认！"周博士的加密通讯里夹杂着咳嗽声，"患者出现肺部骨化..."视频会议窗口里，某位医学专家突然捂住喉咙，咳出的血痰中夹杂着刺猬状的微型骨刺。
陈当归用冷冻采样罐收集窗棂上的霜晶，显微镜下可见冰晶包裹着五仙毒素的复合结构。当他把祖父的血液样本滴入培养皿，孢子群突然定向排列成萨满鼓上的五仙斗兽图。
军用雷达显示污染气团正以每小时37公里的速度南侵。陈当归在防空洞架设的临时实验室里，气密舱中的小白鼠突然集体暴毙。解剖发现它们的肺泡表面覆盖着蛇鳞状角质层，气管内壁增生出貉类绒毛。
"这是空气版的五瘟血祭..."陈当归对比气象云图与基因扩散模型，发现气团运动轨迹与三十七年前祖父团队的大气实验数据完全吻合。当他在超级计算机输入最后参数，三维投影显示出覆盖北半球的基因污染网络。
防空洞的通风系统突然倒灌，陈当归的防护服压力表急速飙升。他撞开紧急密封门时，看见过滤网上粘着大团带血污的毛发——基因检测显示这是混合了五种动物特征的人类支气管组织。
空军作战室里，陈当归用全息沙盘演示污染气团的热力学模型："只有在平流层实施定向燃烧，才能破坏毒素的蛋白结构..."他的手划过东亚大陆的三维投影，三十七个红点对应着陈氏药业的海外研究中心。
"但臭氧层会遭到不可逆破坏！"气象学家拍桌而起。陈当归调出祖父实验室的绝密档案：1987年的"极光方案"显示，某种特殊燃烧剂可在平流层形成保护性电离层。配方栏的化学式，竟与他血液的微量元素谱完全一致。
当战略轰炸机群划破夜空，陈当归在机舱内连接着生命维持系统。夜视镜里，投弹坐标点与全球五仙瘟疫爆发地完美重合，祖父的AI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响起："这才是真正的归源..."
首枚温压弹在平流层炸开时，舷窗外的极光突然扭曲成五仙图腾。陈当归的监护仪显示，他的血氧饱和度与臭氧浓度同步波动。当第七批燃烧剂投放，北半球天空呈现诡异的青紫色，云层中垂落无数发光菌丝。
"毒素蛋白开始分解！"监测站的欢呼声未落，陈当归突然剧烈抽搐——他的线粒体DNA正在快速重组，皮肤浮现出五种动物的基因编码。燃烧舱的舷窗映出祖父的虚影："你的身体才是最后的净化器..."
当飞机穿越极光带，陈当归扯断输血管，将血液样本注入燃烧剂投放系统。爆炸产生的等离子云中，五色光谱突然重组为DNA双螺旋，平流层的毒素云团如退潮般消散。
三个月后的老黑山镇，陈当归蹲在新发芽的试验田里。手持式基因仪显示，土壤中的嵌合孢子已退化为普通放线菌。当他掀开某块砖石，裂缝中爬出的褐家鼠恢复了正常体型。
军方的解封公告在镇广场循环播放，但陈当归的私人检测报告显示，他的23对染色体中仍有13%的未知基因片段。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里的卫星照片显示：西伯利亚冻土带出现三十七个热源异常区。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在残破的生物所围墙上，陈当归翻开祖父的《五仙药典》末页，泛黄的宣纸上浮现出血写的满汉双语批注：
"大疫不过三载，然人心之瘟永世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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