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从银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站在ATM机前，看着屏幕上新转入的数字，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尾款到账。"她小声嘀咕着，顺手将张起灵给的那张银行卡掰成两半，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她伸了个懒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区最好的酒店。这一趟折腾下来，她浑身都是泥浆和擦伤，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睡到自然醒。
**——三小时后。**
林昭裹着浴袍瘫在酒店的大床上，头发还湿漉漉的。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夜间新闻，她半眯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机，确认最近的航班信息。
"明天一早飞海南……"她喃喃自语，"晒晒太阳，避避风头。"
她关掉电视，把手机调成静音，翻身钻进被窝。五星级酒店的床垫柔软得像是云朵，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凌晨三点十七分。**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林昭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她盯着天花板愣了两秒，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还是三下，节奏一模一样。
林昭的睡意瞬间消散，浑身的肌肉绷紧。她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手摸向床头柜——防狼喷雾、战术笔、还有一把折叠刀，全都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攥住喷雾，屏住呼吸，贴着墙靠近门口。猫眼里一片漆黑，显然被人故意挡住了。
"谁？"她冷声问。
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
"林小姐，是我。"
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林昭眯起眼，这个声音她记得——黑瞎子。
她没动，也没开门，只是冷笑一声："大半夜的，黑爷这是要收过路费？"
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情况有变，我们需要你帮忙。"
"不帮。"林昭干脆利落地拒绝，"钱货两清，别来烦我。"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林昭。"
这个声音很淡，几乎没什么情绪，但林昭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张起灵。
她咬了咬牙，心里暗骂一句。这两个人阴魂不散，大半夜找上门，准没好事。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问。
"银行卡。"张起灵说。
林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扔了。"
"里面的钱，动了？"
"废话，当然转了。"林昭翻了个白眼，"你们大半夜跑来，就为了问这个？"
门外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是黑瞎子开口："林小姐，你最好开门，这事有点复杂。"
林昭冷笑："复杂就加钱。"
"行啊，您开个价。"黑瞎子的语气里带着调侃。
林昭没接话，而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张起灵和黑瞎子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明明没留下任何线索，甚至连酒店都是用假身份证登记的。
除非……那张银行卡有问题。
她的心沉了下去。
"你们跟踪我？"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我们。"黑瞎子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是'它'的人。"
林昭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早该想到的——张起灵给的银行卡不可能那么简单。
"解释。"她冷声道。
"卡里有追踪程序。"这次是张起灵回答，"我们故意放的。"
林昭气得想笑："所以你们拿我当诱饵？"
"本来是防'它'的人追踪我们，"黑瞎子叹了口气，"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已经盯上你了。"
林昭没说话，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情况。如果"它"的人真的跟过来了，那她现在确实有危险。但开门跟张起灵他们走，就等于又卷进那摊浑水里。
她权衡了两秒，最终冷笑一声："行啊，那再加十万，我考虑考虑。"
门外，黑瞎子似乎笑了一下："林小姐，你这价码……"
他的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三四个人。
林昭的瞳孔一缩——来的人不是张起灵和黑瞎子的同伙，因为那两个人的呼吸声瞬间绷紧了。
"林昭，开门。"张起灵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林昭没动，手指已经扣在了防狼喷雾的扳机上。
下一秒——
"砰！"
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穿了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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