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曲的脸上涕泪横流，余光却偷偷瞥向村民，见有人露出犹豫神色，哭声陡然拔高八度。
“可不就是嘛，这年轻人老瞎掺和啥。”
“赶紧埋了清净，在这耗着算怎么回事。”
闲言碎语像毒蛇般钻进耳朵，江凌峰只觉胸口发闷，不禁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深知，在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笼罩下，想要扭转局面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可是他又怎能对眼前的不公视而不见？
陈心怡忽然拽了拽他衣角，眼里满是担忧：“江大哥，先把谢阿姨的后事办了吧。有些事......急不来的。”
江凌峰看着她清澈坚定的眼神，胸中翻涌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明白，此刻若继续僵持下去，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可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先办后事。但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村长如释重负，立刻吆喝村民忙活起来。
赵辉母子被推搡着加入人群，赵辉母亲一边假哭，一边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赵辉则阴沉着脸，时不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向江凌峰和陈心怡。
——
另一边，早晨时候的张凤笛带着两名同伴循着村民的指引，快步走向李辉家。
远远望去，低矮的砖瓦房前早已围满了人，嘈杂的议论声夹杂着阵阵哄笑，像煮沸的水般不断翻涌。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进屋内，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烟草与汗味的混合气息。
只见李辉被几个村民簇拥着，脸上挂着得意又略带尴尬的笑。
“你小子这回可算熬出头了”"膀大腰圆的汉子重重拍了拍李辉的肩膀，“这媳妇儿模样水灵，可惜精神有点问题。”
张凤笛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角落的床上。
被褥凌乱不堪，一个年轻女孩蜷缩在那里，头发如枯草般缠结，半张脸青肿发紫，惊恐的眼神里写满戒备。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的嘴巴竟被粗糙的布条死死堵住。
张凤笛刚要上前查看，李辉一个箭步挡在身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语气却暗藏警告：“姑娘别靠近，她犯起病来六亲不认，连自己都往死里打。”
周围村民也跟着帮腔，七嘴八舌地说这女人精神不正常，劝张凤笛别靠太近。
“既然精神有问题，可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张凤笛盯着李辉闪躲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追问，“堵着嘴又是怕她咬谁？”
李辉支支吾吾道：“这还用证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话音未落，他就想把围观的人群往门外推。
就在这时，与张凤笛同行的男生突然轻笑出声，清澈的声音在嘈杂的屋内格外清晰。
“李大哥，我是医学院的学生，上个月刚处理过一个狂躁症患者，三个人都按不住，最后还是我给制服的。”
这番话让李辉脸色骤变，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
趁着李辉分神的刹那，张凤笛侧身用力撞开阻拦，迅速扯掉女孩嘴上的布条。
女孩却像受惊的兔子般拼命往后缩，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脸。
李辉涨红着脸扑过来，却被男生稳稳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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