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诸葛杠的眼瞳一缩，锋利的爪子撕开夜幕，狠狠附着在了藤蔓之上。
“小心那些黏液！”
黄四丑咋舌不已，不由得大声提醒道：“这些玩意儿明显有腐蚀性，沾到就会掉一层皮肉！”
话音未落，
一条黑影突然化作液态，顺着地面蜿蜒缠上他的脚踝。
黄四丑瞳孔骤缩，一屁股顺势坐了下去。
没成想，断口处却瞬间长出新的肢体，如同附骨之疽般死死纠缠。
诸葛杠狼眸闪过寒芒，利爪拍碎扑来的黑影后。
反手甩出三颗绯红的巫毒苹果。
苹果在空中炸裂，紫黑色毒雾弥漫开来，触碰到的怪物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一滩腥臭血水。
然而，鬼柳婆婆站在树蔓顶端，枯枝般的手指轻点符文旗，四周的藤蔓突然疯长，如同巨蟒般朝着两人尽数绞杀而来。
“管理局的狗东西，就这点本事？”
鬼柳婆婆的笑声中带着癫狂，她枯手一挥，脚下浮现出一幅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皮肤溃烂的孩童在泥地里翻滚，脓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孕妇肚中流出黑色脓水，脸上满是绝望与痛苦；白发老人的双腿烂得只剩白骨，却还在用布满血痂的手，颤抖着去够浑浊的污水。
“看看这些可怜人！化工厂每天排放的毒水，让整个寨子的人都活在地狱里！”
诸葛杠的狼人形态微微一顿，利爪悬在半空。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他仿佛能闻到腐肉的气息，听见村民们绝望的哀嚎。
黄四丑也愣住了，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
“而你们呢？”
鬼柳婆婆突然暴喝，四周的藤蔓暴涨十倍，将两人死死缠住。
藤蔓上长满尖刺，刺破诸葛杠的皮肤。
“化工厂老板贿赂官员，用无数无辜者的命填满自己的口袋，你们管理局又做了什么，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作恶！”
诸葛杠低吼一声，狼人形态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利爪疯狂撕扯藤蔓。
巫毒苹果接连爆炸，将缠绕的植物炸成碎片。
但鬼柳婆婆只是冷笑，更多的藤蔓从地底钻出。
甚至有参天古树拔地而起，树冠遮蔽了月光，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黑暗的牢笼之中。
“畸变管理局，有自己的规矩！”
诸葛杠狼首发出人类的声音，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
“异能者和畸变体不得干预普通人的世界，这是为了维持平衡！”
“平衡？”鬼柳婆婆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却笑得更加疯狂。
“当孩子在母亲怀中停止呼吸时，平衡在哪里？当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烂成白骨，却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时，平衡在哪里？”
她枯瘦的身体开始发光，四周的植物疯狂吸收着这股力量。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管理者，不过是在维护既得利益者的平衡！”
诸葛杠没有应声，眼神中充满莫名的挣扎。
鬼柳婆婆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内心深处的正义准则。
管理局一直教导他们，异能者私自干预普通人世界，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但眼前的惨状，又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寨民们举着农具、火把，将祭坛团团围住。
寨主李长山站在最前方，眼中满是愤怒与悲痛：“你们这些刽子手！鬼柳婆婆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谁都不许伤害她！”
“对！不许伤害婆婆！”
“把这两个外人赶出去！”
愤怒的声浪此起彼伏，寨民们开始朝着诸葛杠和黄四丑投掷石块、木棍。
黄四丑狼狈的闪躲，无奈道：“见鬼了，咱们怎么还成过街老鼠了？！”
“滚出去！”
人群中走出一位满脸疤痕的中年妇女，她露出布满溃烂伤口的手臂。
“我们不懂什么规矩，只知道，要不是婆婆，我们早就死光了！你们这些外人，凭什么来指责她老人家？”
看着妇女溃烂的伤口，又想起那些痛苦挣扎的村民画面。
诸葛杠心中一阵绞痛。
鬼柳婆婆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强，捆绑住两人的藤蔓越来越紧。
诸葛杠咬牙甩出几颗巫毒苹果，在身前形成一道毒雾屏障，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诸葛杠的声音在毒雾中回荡。
“但你的手段太过极端！管理局根本就容不下你！”
鬼柳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释然道：“我何尝不知？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为了救这些人，我耗尽了精力，现在的我，不过是苟延残喘。”
鬼柳婆婆的身体已经几乎透明，她的力量在迅速消散，但她依旧拼尽全力，朝着河流上游的化工厂疾驰而去。她的眼中带着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诸葛杠的狼人形态紧随其后，他的速度极快，但鬼柳婆婆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他知道，鬼柳婆婆这是要拼尽最后的力量，彻底摧毁化工厂。然而，他的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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