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商行的总部内，
周衍站在一幅巨大的蜀地地图前，指尖轻轻划过商水县的位置。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商行的产业：工坊、学塾、商铺、田庄……几乎覆盖了蜀地每一个角落。
李明远站在身后，“商水县九成以上的行业，都已纳入咱们的掌控，商水的每一个人从生到死，没有能脱离明德商行控制的。
蜀地没有这么严密，但也经营的颇为严密，蜀地所有人没有不用到明德商行产品和服务的。”
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账簿，“东家，这是本月的账册。”
周衍接过账册，翻了几页，满意地点头：“粮食收购的情况如何？”
李明远皱眉：“咱们在蜀地开了大量工坊，很多人都不愿在地主家当佃农。
是以蜀地的粮食产量已经无法满足越来越多工坊工人的需求。
咱们每月还需额外从中原购入十万石粮食。朝廷的探子已经盯上了咱们的粮队。”
周衍冷笑：“接下来，持续收购因无人劳作而荒废的土地。
找经验丰富老农，配上学塾学子，按照工坊模式研究，如何用更少的人提高土地产量。
买来的土地作为实验田，供这些人研究。你从每年预算分配上划一笔银子做这件事。
这是个长期的事，你不要心疼银子。
另外建立储粮制度，收来的粮，建立能长时间存粮的仓库。你找朝廷的技工询问技术。
做的隐秘些。”周衍转过身，淡淡说道，
“至于朝廷的探子，让他们盯。
蜀地民生、经济都离不开我们商行，而且每年上交那么多税。
他们只要不想蜀地大乱，就不会动我们。
现在这个皇帝没有之前那个皇帝有魄力，他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
不过最近还是低调点，毕竟现在也没到天下大乱的时候，还得给朝廷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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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巡抚府内，巡抚张大人正与周衍对坐品茶。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木盒，盒内是十张面额千两的银票。
“周东家，这是何意？”张大人故作推辞，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
周衍笑道：“大人为蜀地百姓操劳，这点心意，不过是让大人买些补品，养养身子。”
张大人假意推让一番，最终收下银票，低声道：“朝廷最近对蜀地的粮食流向颇为关注，周东家可要小心。”
周衍点头：“多谢大人提醒。不过，买来的粮食都卖给了给我干活的工人，
最后还不都是用来养活百姓的吗？朝廷总不会连百姓的口粮都要管吧？”
张大人干笑两声：“周东家说得是。不过，朝廷的探子近日频繁出入蜀地，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周衍起身拱手：“有大人照拂，周某自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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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户部尚书李大人正翻阅一份密报：“蜀地粮食外购量逐年递增，商行几乎涉及全行业，在蜀地近乎一家独大。”
李大人皱眉：“这周衍，不过是个商人，怎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一旁的幕僚低声道：“大人，周衍不仅是商人，还是先天高手。
此人近期比较出名，其商行卖出来的铁器比外面的要好很多。
而且其还开办学塾，为朝廷培养了大量人才。”幕僚放低声音道，“御史刘大人就是从这个学塾出来的，还有......”
李大人冷哼一声，“邀买人心之举！”李大人疑惑道：“朝廷不是把铁器经营权都收回来了吗？他怎么还能经营铁器。
难不成朝廷的刀，还砍不动一个商人？”
幕僚苦笑：“他是按照朝廷规定交税的，普通人干不了，他作为先天是有资格干的。
大人，蜀地的税收，三成来自周衍的商行。放到全国也是纳税大户。
若是动了他，蜀地怕是要乱，咱们户部也该少很多收入。”
李大人沉默片刻，最终挥了挥手：“罢了，先盯着，有什么状况先告诉我。”
夜色中，周衍站在商水县最高的钟楼上，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工坊与学塾。
柳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朝廷的探子越来越频繁了。”
周衍淡淡道：“卖几个无关痛痒的破绽给他们，等查出来，再让蜀地乱一乱。他们就会安分下来。”
柳莺点点头，缓缓说道：“与你初次见面已近30多年了，现在我越发看不懂你了。”
周衍笑道：“有什么看不懂的，第一天你不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吗？”
柳莺盯着周衍的眼睛：“我以前只以为你奸诈，唯利是图、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两面三刀......”
周衍连忙打断，笑着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柳莺继续说道：“当然，你还算讲信用，”顿了顿，“现在你越来越理智了，你过去那种人味，现在越来越少了。你快被一本本账册变得只认数字了。”
周衍沉默片刻，“要实现心中所想，总得有所取舍。我要做的是古之未有之事，总会有些许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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