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李太娘家的父母走后第二天早上，家务保姆凤秀和丽芳正在厨房吃早饭。
这天丽芳是背对着厨房的玻璃门，雇主的女儿莹莹还在一楼房间睡着。丽芳作为专门带莹莹的育婴师，本想着离门近一点，如果房间有动静跑得快一点。
而凤秀坐在丽芳的侧面，两人夹角坐着，凤秀的头朝前伸着，几乎快碰到丽芳的头了。
两人边吃边聊着天，凤秀正嘀咕的起劲呢。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凤秀吓得坐在凳子上身体向上一弹。
丽芳心猛的一抽，待反应过来是李先生后，故作镇定的把头慢慢转向后面。只见李先生一脸严肃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们俩人。李先生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黑衬衫配黑裤子，健硕的身形，棱角分明的五官，站在门口长身玉立，更显桀骜不驯。
老板的出现总是恰到好处。这情形像极了我们工作累到虚脱刚坐下玩会手机，或是在电脑上放松一下，背后就传来老板的声音，最可怕的是你并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总是神出鬼没，你干活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出现。
丽芳到底是做了几年的老人，又仗着自己刚才没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说：‘李总起这么早？’这纯粹就是没话找话，李先生从来不和这些保姆多说一句话。更不用请安问早这些招呼，他要的是每个人各司其职干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以前有保姆不知道，刚来时每天早上会说‘李总早’‘早上好’之类。他都是不理不睬的。几次过后那些人也自动不再问早安。
李先生没动，也没说话，用左眼瞄了一下丽芳。就盯着凤秀低沉说：‘我卧室垃圾袋几天没换了？’
他说的是他和壵壵住的那间。凤秀想了想，心虚的说‘两天，两三天吧。’
李先生闻言，头歪了一下，又微不可见的点了两下。眼睛一瞪说‘没人告诉你要每天换吗？’
凤秀说‘我看里面就几张纸巾，想着一天换太浪费了，所以就没换。’
李先生听了，眼睛阴了一下仍看着凤秀说：‘浪不浪费不是你考虑的事，你要做的是每天把该干的活干完。’
凤秀低下头不说话。李先生又说道：‘一大清早，活都干完了吗？’
又看了看丽芳，说‘还有你，孩子还在房间睡着，吃完就快点回房看着。’
也不需要回答，说完就转身朝餐桌走去。看了看，没有吃，打开大门换好鞋就走了。
丽芳赶紧把牛奶瓶扔进垃圾桶就轻手轻脚回房去了。
坐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才算放松下来。也不知刚才的聊天他听到没有？听到了多少？丽芳感觉李先生今天很反常。以前不管心情好坏，回来从不找保姆的茬。就算偶尔保姆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多一句带过。还从来没有像刚才这样。
自从开始带莹莹后，平时除了李太会告诉丽芳一些注意事项，李先生还从来没干涉过，也很久没有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过话了。
这一天，凤秀和丽芳也不再说闲话了。各干各的事。
李太今天起的比平时要早一点，上午九点多就下楼了。
穿着一件白色长裙，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默默的吃完早餐，又在餐桌边坐了坐，拿起手机看了一阵。
又叫过凤秀说‘阿姨，垃圾袋要一天一换呀，怎么能两天不换呢？只要里面有一点垃圾就得换，气温高容易滋生细菌。’
凤秀说‘早上李总已经说过了。’
李太接着说‘你不要总是自己想当然，告诉你了就按我们的要求去做。’
凤秀不满的说：‘我怎么想当然了？对，你是说过垃圾袋要每天换，可我是想着垃圾不多，两天一换节约呀，也是为你们好。’
李太生气的说‘如果是真为我们好，就应该按我们的要求。前天我让你整理衣柜，说了长袖衬衫和短袖分开放，你也偏要放一起。’
凤秀低声说‘我觉得都是衬衫，属于一类。’
李太说‘什么都是你觉得，你以为，到底是我们过日子还是你过？东西是我们用还是你用？’
凤秀可能是产生了一丝危机感，自己内心轻慢的李太，最近越来越强硬了。如果是硬碰硬，可能会下户。所以她难得的顺从，说：‘当然是你们了。’
李太说‘那你去把衣柜重新整理好。’
凤秀说：‘好，我洗完碗就去吧。’
李太没再说话。
似乎觉得屋子里空气很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推开门去了院子里。
丽芳带着孩子在房间里。
上午快十点了，太阳已经很大了。照得院子里一切都生机勃勃。深圳的花草树木多数都是四季常青的。
而北方一到冬天，就一片枯黄衰败，让人的情绪也很容易消沉。记得以前在老家，一到冬天我就懒洋洋的，看着一片萧瑟提不起精神，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深圳不一样，这是一座年轻的快节奏城市，充满机会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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