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大蛇的八个蛇头还在疯狂吞噬金色光粒，蛇鳞缝隙里渗出的黑气像无数条黑虫往地洞深处钻。
林小武盯着糖罐里翻涌的金色长河，掌心被刀柄硌得生疼——方才河神虚影和关羽刀意融合时，他分明听见系统提示音里混着老辈人哼过的糖粥小调，甜得人牙根发软，偏又带着股说不出的踏实。
"弟弟。"唐婉的刀鞘轻轻抵在他后心，这次没了往日调笑的尾音，倒像小时候他摔破膝盖，外婆攥着他手腕往诊所走时的力道，"地洞底下那块青石板，刀铭纹路和我家祠堂供着的关公像底座一模一样。"她指尖抚过刀鞘上的云纹，刀身震颤着嗡鸣，"我阿爷说过，关家世代守着的，是镇压邪祟的'甜封印'——糖罐里的甜，能当爆破器用。"
林小武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唐婉家蹭饭，老太太端出桂花糖藕时说的话："婉婉她阿爷走前攥着刀鞘说，等有个能把糖罐抡出刀意的小子来，这刀铭的秘密就该见光了。"原来不是老太太嘴馋，是...是在等他？
"八岐的獠牙怕甜！"苏雨欣的玄铁枪穗突然卷起半片飘落的神念符，枪尖在地上划出火星，"刚才我用枪尖挑开这符纸，里面裹着东岛神军的密报——'天照熔炉遇甜则滞，遇甘则溃'。"她抬眼时眉峰微挑，发梢沾着金粉，倒比平时多了两分鲜活，"小武，你那糖罐，是他们最怕的'甜味开关'。"
"放屁的开关！"程雪的战术镜突然亮起红光，警棍"咔"地弹出电击模块，"老子这边显示，天照熔炉在疯狂吸收长河武魂！
照这速度，三分钟后八岐虚影就能借熔炉重生！"她踹开脚边半块碎石，石头"咕噜噜"滚进地洞，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老周！
你那破装备能不能定位熔炉核心？"
"定位个屁！"老周的侦察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他扯着嗓子吼，手忙脚乱地调整频率，"东岛大使来了！
就在熔炉附近！
我扫到他怀里揣着个白瓷瓶，标签写着'神念止痒膏'——奶奶的，他们要给八岐'止痒'！"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扎着双马尾的小葵举着半人高的水桶冲过来，桶里还飘着没化完的冰糖渣，"哥哥！
刚才那个戴鹤面具的坏人想往地洞扔符纸，被我用爷爷的淬火桶砸中了！"她仰起脸，鼻尖沾着糖渍，"爷爷说淬火要加甜味，这样铁才不会冷得发抖——对了对了，关羽的胡子是不是也会痒痒？
刚才糖罐冒金光时，我看见关公爷爷的胡子翘起来了！"
林小武差点笑出声。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葵的脑袋，指尖触到她发顶还带着体温的水桶印子——这丫头，前天才跟着爷爷学打铁，今天就把淬火桶当武器使了。
可当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唐婉刀鞘上的云纹，扫过苏雨欣枪尖跳动的火星，扫过程雪战术镜里的红光，突然觉得这甜津津的混乱里，藏着某种早就注定的东西。
"系统加载——武魂共鸣。"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林小武的刀和唐婉的刀同时震颤起来，两柄武器之间窜起金色电弧，"检测到关羽刀意、河神虚影、玄铁枪魂共鸣，触发武神残念——关羽：'八岐吞我华夏甜香久矣，今日当以糖罐灌其喉！'"
苏雨欣突然把玄铁枪往糖罐里一插。
枪尖没入糖罐的瞬间，金色长河里腾起几缕枪芒，像金丝穿起了散落的珍珠，"我就说！"她眼尾微扬，嘴角终于扯出点笑，"玄铁枪认主时，枪柄里刻着'甜为引，封为锁'——天照的熔炉，根本就是个缺了甜味开关的破铜炉！"
"好！"程雪抄起唐婉的刀鞘就往糖罐上一搭，警棍在刀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警队战术：糖罐当能量源，刀鞘导能，枪尖定位，老周用探照灯给我照准熔炉核心！
婉姐的刀压阵，小武你...你负责往里面灌甜！"她突然顿住，耳尖泛红，"咳，就、就像你平时送糖粥外卖那样！"
唐婉低笑一声，刀光突然劈开半空中残留的神念雨。
刀身上映着落日的金，连刀穗都像着了火，"我今早抽的签文，第三句就是'甜罐破封，弟弟前行'。"她把刀竖在糖罐旁，刀身与糖罐共鸣出嗡嗡声，"去吧，小武。
等会你要是怕，就想想外婆熬的糖粥——"她声音突然轻了，"就像小时候，你蹲在灶前给我偷糖时那样。"
地洞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
德川英的声音裹着血沫，"八岐大人的神威，岂是华夏蝼蚁能——"
"能你姥姥！"林小武抄起糖罐就往地洞扔。
糖罐划出金色弧线时，他听见系统提示音里混着外婆的声音："小武啊，糖要熬到起金泡才甜。"金色长河裹着糖香、刀鸣、枪尖的冷意，"轰"地砸进地洞。
河神虚影从糖罐里踏水而出。
他腰间挂着同款糖罐，手里举着的不是鞭子，竟是把糖画勺，"小友，这糖比八岐的血还甜！"他手腕轻抖，糖画勺在空中画出个"甜"字，甜字落处，八岐虚影的蛇鳞簌簌剥落。
唐婉的刀鞘再次抵住林小武后背，这次带着股说不出的坚定，"走，去神社地底。
婉姐的糖罐，专治不跪的神。"
神社方向传来龙鳞剥落的脆响。
八岐虚影的八个蛇头正在溃散，最后一个蛇头在消散前恶狠狠地瞪着林小武，蛇眼里的幽蓝鬼火却越来越淡。
林小武摸向腰间的刀。
刀身突然震颤起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低头，看见刀纹里渗出细密的金光，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刀脉往上涌。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这次带着点电流杂音："检测到...武神领域...融合度...+10..."
后面的话被地洞深处传来的爆炸声盖过了。
林小武望着唐婉的背影，望着苏雨欣举枪的侧影，望着程雪挥警棍的矫健身姿，突然笑了——外婆说糖要熬到起金泡才甜，原来他熬的，从来都不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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