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抬眼，目光在她和严厉靳身上扫过，明显认出了她，例行公事地询问：“带结婚证了吗？”
“带了”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两本结婚证，稳稳地放在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接过结婚证，在电脑上快速地敲击、核对信息，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连串的数据在屏幕上闪过。核对无误后，拿起印章，“啪”的一声，清晰有力地在结婚证上戳下一个“失效”的章，一声轻响，宣告着一段关系的正式终结。
随后从一旁抽出两张纸，分别递给两人：“填一下上面的信息。”
两人接过纸笔，默契地低下头开始填写。笔尖在纸上划过，洛依妍神情专注，认真地填写着每一项内容，严厉靳的动作稍显迟缓，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填写完毕，他们将纸递回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从文件堆里拿出两个离婚证，分别递给两人。
"已经离婚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像翻书般平淡，随手将作废的结婚证塞进碎纸机。
齿轮转动的嗡鸣声中，洛依妍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发疼——三年前也是在这台机器旁，她曾小心翼翼捧着滚烫的结婚证，生怕折了边角。
洛依妍把离婚证认真放在包里，随后和严厉靳并肩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在寒冷的冬日里，帝都难得晴朗，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民政局前，两条道路朝着相反的方向延伸开去。
洛依妍要前往左边，而严厉靳则要走向右边。她停下脚步，侧过头，神色平静地看向严厉靳：“我先走了，严厉靳，珍重。”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严厉靳紧紧握着手里的离婚证，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挤出两个字：“珍重。”
声音嘶哑得仿佛历经沧桑。
洛依妍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径直走向早已等候在旁的出租车。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随着车子启动，渐渐远去。
严厉靳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车，直到车身消失在视线尽头，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路过旁边的垃圾桶时，他脚步一顿，“啪”的一声，手里的离婚证被他准确无误地丢了进去。
离婚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垃圾桶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掩埋了这段已然结束的婚姻。
酒店门前的梧桐树摇晃，洛依妍刚从出租车下来，江墨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顺利吗？”
她仰起脸，冬日阳光落在睫毛上碎成金箔，“非常顺利。”尾音带着释然的雀跃，“行李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就走吧。”
江墨抬手看表“不急，2点的飞机，现在还早。”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要不要去逛逛？”
洛依妍眼睛突然亮起来“可以呀，帝都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带你去逛逛我们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吧？”
江墨欣然点头：“好。”
洛依妍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走进酒店。不一会儿，她换好衣服下楼。简单的白色卫衣搭配牛仔裤，长长的头发被她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脸上未施粉黛，肌肤白皙透着自然的红晕，此刻的她青春洋溢，压根不像已经结过婚的人，更像一名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当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下旋转楼梯，江墨正倚着大堂立柱翻报纸。
听到脚步声时他下意识抬眸，报纸突然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
洛依妍被他骤然睁大的眼睛看得发懵：“怎么了？江墨哥哥。”
他回神，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事。”
“那我们走吧。”洛依妍转身去拉门，手腕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扣住。江墨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沙哑：“你等一下，我换个衣服。
话一说完，不等她反应匆匆转身回了房间。
洛依妍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微挑：他什么时候那么注意自己形象了，出门逛个街还要特地换件衣服？
没过多久，江墨再次从房间走了出来。
不可否认，洛依妍被惊艳到了，江墨换了一身灰色的休闲服，简约而不失格调，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发胶固定，而是自然地散落在额头，略显凌乱却又恰到好处，发梢自然垂落遮住眉骨，平日锐利的眉眼都被晕染得柔和。
“好看吗？”他抬手拨了拨额发，露出半截冷白的皮肤。
洛依妍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诚实地点了点头：“好看，感觉瞬间年轻了十岁。”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似乎不太对劲。
江墨听后，嘴角抽了抽。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我才26岁怎么就老了？”
洛依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老不老，您最年轻了，永远十八岁。”
江墨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禁笑骂：“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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