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八仙桌在客厅拼的满满当当的,电视机里面播放着喜庆的春节晚会,桌上的碗筷摆的层层叠叠。
李老太坐在坐主正位,笑的合不拢嘴。
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朝着李保国碗里去,“来来来,吃鱼,年年有余,往后日子越过越富足。”
李保国有点不好意思道,“哎呀奶,应该是我给您夹,来来来,这个鸡腿炖烂了,软和。”
说着,李保国夹了一个鸡腿到李老太碗里,嘴里还念道,“吃鸡腿,腿脚利索,身体硬朗,福寿安康。”
李老太笑的像朵大菊花,目光慈爱的能揉出水,“哎呦,还得是我家保国,这说话就是好听,就是有文化。”
李保军看着李老太那偏心眼的样子,冷哼一声,一个白眼都要翻到头顶了。
他自言自语小声道,“死偏心眼,你大孙子拉的屎都是香的。”
李保海筷子往大盆里戳,插起一块特大号肥瘦相间红烧肉丢沈丹碗里,身子还朝着沈丹靠了靠,“我特意给你切大的,你最喜欢的七层肉。”
张荣英正准备抬筷子,左右两边同时伸过来筷子,下一秒,碗里多了一个狮子头,一个猪蹄。
扭头朝着左边看去,金枝笑眯眯道,“姑姑,狮子头圆圆滚滚,来年财运滚滚,啥都圆满。”
右边是礼金民,他有点不好意思,“猪脚啃的香,来年日子兴,福寿又安康。”
李保军看看全桌,大家到处在夹菜,唐红梅给孩子夹,李老太给李保国夹,钱春丽一家三口也相亲相爱,李保海都快喂沈丹嘴里了,连全家最凶残的妈都有金枝和爸夹,就他一万人嫌。
看看空荡荡的碗,气死了,别人不夹他夹,他给全屋夹。
超大鱼头丢李保国碗里,“鱼头,当好你得领羊头。”
鸡屁股准备丢张荣英碗里,半路遇上张荣英的目光,手一抖,丢小小碗里了,“这个没骨头,香的很,小小你多吃。”
鸡爪子丢李保海碗里,“这是在吃饭,离你媳妇远点,干一天了,快,啃起来。”
另一个鸡爪子丢李老太碗里,“你也啃起来,老大和保全有手,你少操心。”
李老太看着自己碗里的鸡爪子,一脸嫌弃,“我牙都没了,你给我弄鸡爪子???拿开拿开,咬咬不动。”
李保国看着把整个碗塞得满满的完整鱼头,龇牙咧嘴,他最讨厌吃鱼头了。
“老三你抽什么疯?”
李金民迷茫的看着自己碗里的鸡心,儿子说让自己有良心???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李保军一眼,“是不是光棍都这样不着调?看来得说媳妇了,都燥上火了。”
李保海啃着鸡爪,“嫉妒我儿女双全媳妇能吃。”
唐红梅见李保国一脸嫌弃,把自己的碗给李保国,端起李保国的鱼头就吃了起来,“能吃还用嫉妒啊?”
李保海一本正经道,“能吃是福没听过吗?”
小小颤颤巍巍的举起鸡屁股,“奶,奶奶~”
张荣英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她重生回来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吃屁股的。
小小又转头看着李保喜,“姑姑,咕咕咕咕,介个,好像屁屁~”
李保喜也不想吃,她压低声音,“孝敬给你妈,你妈最喜欢了,这个肉多。”
然后唐红梅碗里又多了个屁股。
然后李选明把自己碗里的鸡头也给唐红梅了,睁开眼睛的鸡头,还没肉,他不喜欢。
李选宏见状,也把自己的鸭头给唐红梅,鸭头那个皮里面,不少小黑头绒毛,天气太冷了,拔不干净,直接这么不干不净下锅炒了,要平日没关系他也吃,但今天满桌大鱼大肉,他嫌弃。
唐红梅看着堆得冒尖的鱼头、鸡头、鸭头、大屁股,目光能把李保军戳死,混账玩意。
戳完李保军瞪李保国,嫁了个啥玩意,人家都是男人照顾媳妇,她倒好。
李保国有点讪讪,装作没感受到唐红梅的目光,赶紧夹菜。
这筷子一夹往回缩,是个鸭下巴,而且还是有拔不干净黑头绒毛那种。
他夹在筷子上放也不是,吃也不是,一咬牙扭头给了唐红梅。
李保国根本不敢看唐红梅的眼神,“那个,听说,上巴下巴要一起吃才好。”
李选宏一听这话,赶紧去鸡肉碗里面找下巴,“下巴呢,那是我妈的~”
吃完大家一起守岁,选宏他们在院子里面玩鞭炮,李保凤带着李保喜金枝收拾碗筷。
唐红梅又屎遁了,但这次是真的。
胀出来的。
蹲厕所好好的,李保国来了,“红梅你在里面吗?”
唐红梅刚“哎”了一声,李保国进来了。
门是把手扭的那种,一扭推开,只能关着,不能上锁,基本关着门,大家就是知道里面有人,没人的时候都是敞开的。
李保国习以为常道,“来,你往旁边蹲蹲,我上个小的。”
气的唐红梅想要破口大骂。
李保国走了没一会,又来了,又是直接开门进去,“妈让我拿拖把。”
唐红梅实在忍不住了,“李保国你个王八蛋,你上厕所我连敲门都被骂,我拉屎你跟逛菜市场似的一趟趟的过来!”
刚骂完,门又被推开了。
小小举着一张鬼画符,“妈,妈妈,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唐红梅咬牙切齿道,“我拉屎呢,你待会问不行吗?出去,快出去!!”
好不容易把小小赶出去了,哐一声推门。
唐红梅大喊,“有人呢,有人呢,素质呢,没看见关着门吗!”
李老太推开门提着个桶丢进去,声音比唐红梅还高,“我知道有人啊,我问过了,小小说你在里面,都是女的怕啥,再说又看不见,喊啥啊。”
李老太刚走,外面李选宏鬼哭狼嚎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是哐哐哐的敲门声,“妈,妈妈,大哥抢我炮仗~”
本就年货吃多了,难排,气的唐红梅直接提裤子出门,大年三十都忍不住嗷嗷嗷一顿骂,从李保国开始一路骂到小小。
气死了,这李家是什么魔鬼家庭?
她咋嫁进这种家里来了?
李保国还有脸说原生家庭想逃离,她也想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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