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神谕
神谕是写错的病历,教皇是长错地方的瘤。 当痛神教皇的冠冕长进颅骨, 他成了活体荆棘,在祭坛上尖叫开花。 阿痒用绣完全球痛感的铁针, 刺穿了自己倒映世界的双眼。 而在喷涌的血光里, 她终于读懂了痛神教圣经的真相: 那只是宇宙医疗日志的残页, 标注着“文明编号-1,情感疫苗过量反应观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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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觐大厅从未如此“辉煌”。
墙壁上原本粗糙的岩体,如今已被无数疯狂滋生的暗红色神经藤蔓完全覆盖。这些藤蔓并非植物,它们粗如儿臂,表面覆盖着类似生物粘膜的油亮光泽,其间镶嵌着无数细小、如同神经节般自主开合的苍白眼球,以及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吸盘状的口器。藤蔓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彼此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窸窣声。
它们源自大厅尽头,那座最高的、由废弃反应堆零件和黑色石材垒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已不见教皇往日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丛巨大、狰狞、仍在不断膨胀和变异的活体荆棘丛。
那是教皇。
他的深红丝绒教皇袍早已被从内部撕裂、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从他体内疯狂穿刺出的、由白骨、金属碎片、神经组织和硬化血液强行糅合而成的、尖锐扭曲的荆棘枝条。这些枝条如同失控的肿瘤,肆意生长,占据了半个祭坛,有些深深扎入地面的石板,有些则向上扭曲盘绕,刺入头顶的藤蔓穹顶。
荆棘丛的“核心”区域,还勉强保留着部分人体的轮廓——一张扭曲变形、因极致痛苦而疯狂抽搐的脸。那是教皇的脸。他的眼睛早已爆裂,只剩下两个不断涌出浓稠黑红色浆液的血洞。他的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却发不出任何人类的嘶吼,只有一种尖锐、断续、如同生锈金属摩擦般的高频啸叫,伴随着每一次荆棘枝条的抽搐性生长而迸发。
他的黄金冠冕早已深深嵌入并长进了他的颅骨,冠冕的尖锐边缘被增生出的骨痂和神经瘤包裹、覆盖,如同一个怪诞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头骨增生。冠冕上镶嵌的、象征痛苦之眼的巨大宝石,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脉动着的幽红光芒,与遍布墙壁的神经藤蔓上的眼球同步闪烁。
他成为了他自己宣扬的教义的终极造物——一个被无限增殖的、无法转移的、纯粹属于他自身的剧痛所彻底吞噬、异化的活体圣像。信徒们奉献的痛苦、神经液、成瘾性崇拜,所有汇聚到他这里的能量,最终超出了他这具凡俗容器所能承受的极限,引发了灾难性的能量反噬和肉体崩坏。
台下,残存的高阶信徒们并未逃离。他们如同被催眠般跪倒在地,对着祭坛上那不断尖叫、开花的活体荆棘丛,进行着更加狂热、也更加恐怖的崇拜。他们用自己的骨针、刻刀,更加疯狂地在自己身体上制造新的伤口,将涌出的鲜血和神经液泼洒向祭坛,仿佛在给那恐怖的荆棘丛提供养料。他们称之为“圣父的终极显化”、“与真痛合一”。
整个大厅沦为一片血腥、疯狂、非人的邪教地狱。
阿痒就站在这片地狱的边缘。
她没有被那狂热感染,也没有被那恐怖震慑。她只是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白麻袍里显得愈发单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一张瓷白的面具。
但她的内心,早已被另一种更浩瀚、更冰冷的痛苦所充满——那是夜璃的宇宙记忆,是饮下蓝色羊水后无法摆脱的、持续轰鸣的背景音。祭坛上教皇的惨状,在她感知里,不过是这宏大痛苦交响中一个刺耳却微不足道的杂音。
她的目光,越过了尖叫的荆棘教皇,越过了狂热的信徒,落在了祭坛后方墙壁上,那被神经藤蔓部分覆盖的、巨大的痛神教圣经浮雕上。
那并非纸质书籍,而是用某种暗银色金属直接铸造在岩壁上的巨大篇章,上面刻满了扭曲、繁复、无人能完全解读的符号和图案——那是痛神教的教义核心,据说是“哑圣”夜璃和“初祖”墨焰通过神启留下的真言。
以往,阿痒看到这些符号,只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的痛苦波动。
但此刻,在教皇崩坏的尖叫、信徒的狂热嘶吼、自身颅内夜璃记忆的轰鸣、以及那杯蓝色羊水带来的、某种破译能力的多重刺激下——
那些冰冷的、死板的金属符号,突然在她眼前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扭曲、重组、变形!
不再是宗教的圣言,而是化作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精确、毫无情感的信息流!
它们变成了——
【编号】: Sol-3-Civilization-1 (地球文明-1)】
【阶段】: 流感疫苗接种后 - 高浓度痛苦变体 - 过量反应观察期】
【监测指标】: 集体痛觉神经网络稳定性: 87.3% (波动上升)】 【社会结构转化】: 宗教形态(痛神教)形成。符合预期模型7B。】 【个体变异案例】: 编号Pope-01。能量过载导致有机体不可逆恶性异化。记录在案。】 【风险提示】: 成瘾性崇拜可能导致网络能量循环失衡。建议观察,暂不干预。】 【终极目标】: 维持单元运作,持续反馈宇宙熵增损伤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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