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拿下丧昆的地盘,让杜十四的声望在佛山的地下世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整合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石龙带着人清点接收仓库和线路,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总是挂着扬眉吐气的笑容。集团那边,昭思语则着手将其中部分合法产业纳入正规管理,忙得不可开交。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一股潜流却悄无声息地涌向了“天雷刺青”这座看似平静的孤岛。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天雷刺青”的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陈墨正在指导阿洋给一位年轻女孩纹一个小小的星座图案,动作耐心而细致。店内流淌着轻音乐,氛围安宁。
突然,店门被推开,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咚声。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极好,穿着剪裁合体的米色亚麻中式套装,手腕上戴着一串油光水亮的沉香木念珠,气质儒雅,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但他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扫视店内的目光如同鹰隼,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和不易察觉的压迫感。他身后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壮硕年轻人,西装革履,眼神警惕,显然是保镖。
这组合与纹身店的日常氛围格格不入。
阿洋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活儿,有些无措地看向陈墨。石龙不在店里,王启明窝在角落,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也悄悄摘下了耳机。
陈墨抬起头,看到来人,擦拭针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像是厌恶,又像是某种早已尘封的、不愿触及的回忆被突然翻出。
“好久不见,阿墨。”那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温和醇厚,带着一点难以辨明具体地域的口音,语气熟稔得像是在问候一位老友。
陈墨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只是淡淡地对阿洋说:“先带个客入去里面休息一阵。(先带客人去里间休息一下。)”
阿洋连忙点头,带着那位有些好奇的女孩进了里间。
陈墨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洗净手,目光平静地看向来人:“聂生,大驾光临,有咩指教?(聂先生,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被称为“聂生”的男人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在店里那张待客的旧沙发上坐下,姿态悠闲,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指教不敢当。只是路过佛山,想起一位故人,顺便过来探望一下。看来阿墨你这些年,过得还算惬意。”他的目光扫过店里那些纹身图案和器械,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
“托赖,饿唔死。(托福,饿不死。)”陈墨的语气依旧冷淡疏离。
聂生笑了笑,不再绕圈子,从随身的手拿包里取出一个扁平的、用暗黄色丝绸包裹着的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他慢慢揭开丝绸,里面露出的,竟然是一块残缺的古代玉璜!玉质温润,却断成了两截,断口陈旧,表面雕刻着繁复诡异的兽面纹,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一眼便知绝非凡品。
“还记得它吗?”聂生手指轻轻抚过玉璜的断口,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当年在滇南,‘鬼市’那一夜,你我差点为它丢了性命。说好了得手后,我取玉,你拿那份‘拓片’。可惜啊,最后关头出了岔子,玉璜碎了,拓片也……不知所踪。”
陈墨的目光落在那半块玉璜上,瞳孔微微收缩,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咸丰年嘅嘢,唔记得了。(陈年旧事,不记得了。)”
“是吗?”聂生嘴角的笑意更深,却透着一股冷意,“但我最近听到些风声,说当年那份‘拓片’,其实并没有丢。而且,好像还和佛山这边的某些……古老印记有关。”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那些充满宗教和神秘色彩的纹身图稿,“阿墨,你是这方面的大师。这东西,留在你手里,是宝贝。但若被某些不识货的人知道,尤其是……北边来的那几个专门收集‘战利品’的疯子,恐怕会给你,和你这小店,惹来天大的麻烦。”
他的语气始终温和,但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却如同冰针般刺骨!他分明是在暗示,他知道另一份拓片很可能在陈墨手里,并且以此要挟,若不交出,便会引来更可怕的敌人!
陈墨沉默着,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启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杜十四正好从集团过来。他刚处理完丧昆那边交接的后续事宜,想来老店放松一下。一推门,就感受到店里异样的气氛,以及那个陌生的、气场强大的不速之客。
杜十四的目光第一时间与陈墨交汇,从陈墨那近乎面无表情的脸上,他读出了一丝极不寻常的凝重。他的视线随即落到茶几那半块古怪的玉璜和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身上。
“墨哥?”杜十四出声,同时很自然地站到了陈墨身侧稍前的位置,形成一个隐隐的保护姿态,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看向那位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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