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试射的枪声炸响时，上级派来接收“火种”的四人小组已悄然抵达九号信箱保卫处。
他们乘坐一辆机场派过来的212吉普车风尘仆仆赶到。
王处长迅速安排另外三人去食堂简单用餐，接收组组长项学斌则反手锁死了办公室的门。
项学斌从内袋掏出一个密封严实的机密档案袋递给王处长：“王处长，最新指令，阅后即焚。请过目。如有疑问，可电话核实，”
他停了下继续道：“但通话中绝不可透露指令内容，我们高度怀疑保密线路已被渗透监听，排查正在进行。”
王处长眼睛眯了一下，接过档案袋拆开封条，里面仅有一页薄纸，寥寥数语。
他目光扫过纸面，随即掏出火柴盒，“嗤”的一声划燃，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页，在烟灰缸中迅速化为一撮灰白的余烬。
他抬起头，目光盯着项学斌道：“我需要电话核实指令内容。”
项学斌点头道：“可以，注意措辞，只字不提内容。”
王处长颔首，大手握住黑色电话的摇柄，摇动几圈，随后抄起听筒贴在耳边：“总机，接京城XX部保密专线，代号‘火种’，我是王宏伟。”
线路接通得异常迅捷，听筒里立刻传来那熟悉的问询声音。
王处长回答道“是我。首长！我是王宏伟，火种’接收组项学斌同志已抵达，并传达了最新指令。我已按程序阅后销毁。”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简洁回应：“嗯，知道了。”
王处长并未纠缠指令本身，话锋自然一转，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询问：“首长，关于接收人员的具体安排，我这边需要确认项学斌同志的身份。请问，我该如何确认？”
这句话问得滴水不漏，仿佛只是确认一个接待细节。
项学斌在一旁凝神屏息，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轻轻颔首。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终于，首长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问他，早餐吃了吗？”
王处长立刻转头，目光看着项学斌的双眼：“首长让我问你，早餐吃了吗？”
项学斌挺直脊背，下颌微收道：“荷花开了。”
王处长迅速转回话筒：“报告首长，他回答：荷花开了。”
首长的声音中透着严厉道：“身份确认，严格按命令执行！”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处长的回答。
“咔哒。”电话挂断，那令人窒息的电流声终于消失。
王处长缓缓放下听筒，他抬起头看向项学斌，眼神中的疑虑彻底消散，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色道：“确认无误，项学斌同志，我会全力配合。”
项学斌紧绷的脸庞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他颔首道：“好，王处长。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准备。另外三位同志已在食堂待命，随时行动。靶场试射预计多久结束？”
王处长估算了一下：“大约一小时左右，那边完事就装车，我们尽量争取时间。”
他话锋一转，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关切：“时间这么紧，这样安排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项学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办法，现在就等你这边了，饵不够大，怎么钓大鱼？王处长，你们这次行动，给我们的支持可是超乎想象啊。”
王处长微微摇头，显然对“大鱼”的规模尚未完全理解。
项学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十几条暗线都惊动了！我们怕的就是他们不动。”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兴奋，“这一动，顺着线往上捋，鱼可不少，不过，真正的大鱼，还没露头。得再给他们添把火，加点刺激才行！”
王处长点点头，顺势自然地问道：“好。对了，考察组那边给出什么结论？跟我们的判断一致吗？”
项学斌短暂地停顿了半拍，随即流畅回答：“一致，跟你们的判断完全一致。”
王处长颔首：“行。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把东西装车，然后找老胡调一个连协助你们押运。考察组跟你们一起走吗？”
项学斌摇头：“不，考察组稍晚坐火车回去。”
王处长追问，目光带着审视：“密令上要求将图纸都交给你们。”
项学斌自信一笑，语气笃定：“对，全部图纸和样品，我们坐专机回去。”
王处长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到时候我们准备好。”
谈话结束，项学斌表示要去食堂吃饭。
王处长将他送至门口，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温和，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门关上的瞬间，那点温和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警惕。
他猛地转身，对门口肃立的哨兵沉声命令：“张爱军，王红旗！进来！”
两名战士迅捷闪身入内，脚跟并拢，立正站定。
王处长压低声音：“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开边三轮去靶场找刘师傅。”
他迅速弯腰，从办公桌下方隐蔽处抽出一个用旧报纸包裹形状细长的物件，塞到张爱军手里：“把这个偷偷交给他，让他把他手里那个，立刻换成这个。注意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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