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杀声震天。北漠王阿史那惊雷与叛帅韩德海亲临阵前,发起了对鹰扬堡的最后总攻。如潮的敌军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黑色的狂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城墙。箭矢遮蔽了天空,巨石砸在城垛上,碎砖乱飞。每一次撞击,都让这座饱经风霜的堡垒剧烈颤抖。
城头已化为血肉磨坊。靖王赵琰身先士卒,剑锋所向,敌军纷纷倒地,但他左肩的箭伤崩裂,鲜血浸透了战袍,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苍白如纸。守军将士们依凭着残垣断壁,用长矛、战刀、甚至牙齿和拳头,与攀上城头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每一刻都有人倒下,城墙上的空间被尸体和伤员不断挤压,防线岌岌可危。
林小满没有留在相对安全的掩体。她将最后一点“雷霆万钧糊”分发给还能行动的伤员后,便带着石猛和阿贵等炊事营的人,冒着箭雨,穿梭在城头战场。他们不再是厨娘伙夫,而是最后的生力军和救护队。她用削尖的竹竿充当长矛,协助士卒将攀城的敌人戳下去;她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撕下的衣襟,为受伤的将士做最简单的包扎;她将阵亡同伴身旁散落的武器捡起,递给手无寸铁的伤兵。
一口大铁锅被架在城楼相对背风的角落,下面燃着微弱的火苗,锅里煮着的是混入了最后盐巴和辛辣草根的雪水。这不仅仅是给守军最后的一口“热汤”,更是林小满坚持点燃的信念之火——只要炊烟还在,希望就未绝。
“王爷!左翼缺口!敌人上来了!”一名校尉嘶声呐喊。
赵琰挥剑劈翻一名敌兵,赤红着双眼望去,只见左侧一段城墙因之前巨石轰击出现坍塌,形成一个狭窄的缺口,数十名北漠悍卒正嚎叫着攀爬而上,守军死伤殆尽,眼看就要被突破!
“跟我来!”赵琰怒吼一声,带着亲卫扑向缺口。林小满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抓起地上一柄卷刃的战刀,对石猛喊道:“石大哥,守住这锅灶,火不能灭!” 随即也跟了上去。
缺口处,战斗惨烈至极。赵琰如同血人,剑法已毫无章法,只剩本能的劈砍。林小满不会武艺,只能凭借灵活,在人群中穿梭,用刀柄猛击敌人的膝弯、脚踝,或者将准备好的石灰粉撒向敌人的眼睛。混乱中,一名北漠百夫长注意到了这个看似柔弱却异常碍事的女子,狞笑着挥刀向她砍来。林小满躲闪不及,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小满!”赵琰目眦欲裂,想要回救却被两名敌兵死死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阿贵从侧面猛扑过来,用身体撞偏了刀锋,战刀深深砍入他的肩胛骨!阿贵惨叫一声,死死抱住敌兵的双腿。林小满悲呼一声,趁机将手中卷刃的战刀狠狠刺入敌兵腹部!敌兵怒吼倒地,阿贵也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缺口暂时被封住,但守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赵琰拄着剑剧烈喘息,左臂几乎抬不起来。林小满跪在阿贵身边,徒劳地按着他汩汩流血的伤口,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守军已不足百人,个个带伤,疲惫到了极点。而城下,敌军的号角再次响起,新的攻击梯队正在集结。
“王爷……守不住了……”一名老兵瘫坐在尸体旁,绝望地道。
赵琰看着身边这些追随他血战至今的兄弟,看着脸色苍白、浑身血迹却眼神倔强的林小满,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与不甘。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林小满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城外敌军的后方。远处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似乎有大规模军队调动的迹象。但由于角度和战场硝烟遮蔽,看不真切。是敌人的援军?还是……?她不敢想下去,但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必须把城头的情况传递出去! 给可能存在的援军,或者给任何可能关注着这片战场的人!
如何传递?烽火台早已被毁,信鸽在乱军中毫无意义,派死士突围更是十死无生。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口依旧冒着微弱但顽强炊烟的铁锅上。
炊烟!
胡老头的笔记中,曾零星记载过古老的边防传讯之法,除了烽火,还有利用烟的颜色、浓度、起停节奏来传递简单信息!这几乎是绝境中唯一可能的手段!
“王爷!烟!我们可以用烟传讯!”林小满抓住赵琰的手臂,急声道。
赵琰一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彩:“如何做?!”
“时间紧迫,只能传递最简单的信息!”林小满语速极快,“持续浓烟,表示仍在坚守!烟柱中断,表示城破或危急!如果我们能制造出不同颜色的烟……比如,加入湿柴或油脂产生黑烟,表示‘急需救援’;加入硫磺等物产生黄烟,或许能表示‘内有险情’或‘攻击特定目标’?但我们现在没有硫磺……”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城头,突然定格在几名北漠士兵尸体旁散落的箭囊上——某些箭镞上涂抹着暗绿色的磷化物,用于夜间指示目标或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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