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的守军刚登上城楼点卯,阿黎就提着药篮往瓮城走。石板路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哨——这是和刘云约定的信号,长哨三声,就关门打狗。城楼上传来点卯的吆喝声,混着士兵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瓮城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有城楼上的点卯声顺着风飘下来。阿黎检查完门轴上的机关,正欲转身,突然听见“咔哒”一声,是秘道的石板被推开了。她赶紧躲进旁边的关帝庙,从供桌后的缝隙往外看,七个黑衣人钻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吴浚,手里还攥着块“吴府”木牌,牌角磕在石板上,发出轻响。
“快!东门守军都上城楼了!”吴浚的声音压得像破锣,他指挥着手下搬开瓮城的石块,露出城门的机关盒,“按约定,打开城门,给江里的斥候发信号!记住,是三短一长的火光,别弄错了,李恒的人认这个!”
黑衣人撬开机关盒,转动里面的铜轮。城门“嘎吱”作响,缓缓打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吴浚的衣摆直晃。他从怀里摸出个铜镜,对着江面晃了晃,月光反射在水面上,像只眨眼的鬼火。江面上立刻有了回应,三短一长的火光闪了闪,吴浚的脸瞬间松了,像块被浸软的馒头。
江面上的李恒船队突然亮起火把,像条火龙往东门驶来。我站在马祖岩的山头上,看着东门的信号,嘴角勾起抹笑,往身后挥了挥手。陈铁立刻举起矿锄,对着山下的密林喊:“放元军先锋进来!记住,只放三百,多一个都别让过!”
三百名元军斥候率先入城,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们刚走进菜市场,巷口突然飘来阵桂花香,领头的百夫长吸了吸鼻子,刚要骂“哪来的花香”,就晃了晃倒在地上。两侧的门里窜出矿兵,用麻绳把晕过去的元军捆成粽子,嘴里塞着醋坊胡同的酸布——防着他们醒了乱叫。陈铁扛着矿锄,在百夫长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娘的,还以为多厉害,原来不经熏!”
“刘大人,李恒的步兵精锐进城了!”老周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攥着根沾着迷魂散的树枝,叶子上的粉沫簌簌往下掉,“赵大人说,让他们再往里走,到醋坊胡同再动手。那边的机关更厉害,石板底下埋着铁刺,踩上去就穿脚心。”
我往江面看,伯颜的骑兵主力正离船登岸,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像闷雷滚过。“等伯颜的骑兵全进城,就发信号。”我摸了摸青峰剑,剑鞘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得欢,“让阿黎关门,咱们在城外收拾漏网之鱼。记住,留几个活口,问问伯颜的粮草藏在哪艘船上。”
山脚下的密林里,六千多名特战队员和矿兵正攥着家伙等,矿锄的铁环碰撞着,发出“哗啦”声,像在给元军敲丧钟。
伯颜的四千骑兵刚冲进东门,阿黎就吹了声长哨,同时按下城楼上的机关。城门“哐当”一声关上,铁链“哗啦”锁死,把元军困在了瓮城和十二条巷子里。城楼上的士兵立刻转动绞车,吊桥缓缓升起,像把斩断的巨斧,彻底封死了退路。
“放毒烟弹!”阿黎站在垛口,往下扔出个黑陶瓶。瓶子在瓮城中间炸开,绿烟弥漫开来,元军骑兵立刻咳嗽着乱撞,马蹄踢到路障,触发了藏在巷口的机关——拌马索弹起,绊倒了前排的战马;挡马栅落下,把后排的骑兵堵成一团;毒烟弹像雨点似的砸进骑兵阵列,绿烟裹着惨叫声,在巷子里绕来绕去。
“风后奇门,开!”赵时赏在城楼上挥动令旗,十二条巷子的灯笼突然变色,红的生门,黑的死门,黄的迷魂阵。特战队员从生门的民宅里钻出来,手里的刀在灯笼下闪着光,看着在阵里打转的元军,等他们被毒烟熏晕了,就牵马捉人,像赶羊似的往城北军营送。有个元军小兵晕乎乎地撞进关帝庙,被躲在供桌后的药童小禄用扁担敲晕,拖出来时,怀里还揣着个偷来的馒头。
东门突然关上时,城外的元军殿后兵马慌了神。阿黎在城楼上大喊:“扔!”一千多精兵立刻往下扔毒烟雷、射箭、滚石、檑木,江面上的惨叫声比赣江的浪涛还响。有个元军百夫长想组织反击,刚举起刀,就被城楼上射来的箭钉在船板上,箭尾的红缨在风里晃,像朵开错地方的花。
“剩下的往江边跑了!”吴燕殊的声音从南门方向传来,她骑着缴获的蒙古马,银狐在马前开路,马蹄踏过元军的尸体,溅起的血珠落在草上,“三个大队跟我冲!别让他们跑回船上去!”
九百名特战队像猛虎下山,手里的长枪带着倒钩,专挑元军的马腿扎。有个元军骑兵想跳江逃生,刚跳进水里,就被竹排上的水兵用长枪钩住,拖上来时,嘴里还叼着根水草。不到十分钟,城门外就只剩下满地尸体,江水里漂着的元军像翻白的鱼,顺流往下游漂去。
吴燕殊吹起骨笛,笛声在江面上绕着圈,时而尖锐,时而悠长。赣江两岸突然亮起火把,照得江水通红,江水里窜出无数水蛇,顺着船锚爬上游船。守船的元军惨叫着往江里跳,却被两岸草丛里的竹排接住——特战队水兵的长枪带着倒钩,钩住元军的衣服往竹排上拖。有个元军将领水性好,游出老远,刚想喘口气,就被条青蛇缠住了脖子,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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