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的脚步在那沙哑低语响起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住般骤然停滞。他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寒刃猛地刺向声音来源。
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瞎眼老乞丐,面前摆着几块油光发亮龟甲。
老乞丐衣衫褴褛,满脸皱纹如同枯树皮,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确系盲者无疑。但他刚才那几句话,却精准得可怕!
“乌云盖顶”指追杀,“乌鸦盯梢”直指鸦巢,“印堂发黑,煞气缠身”是他修炼《血煞魔体》的显象,而“隐有金光劫印”竟连圣族裁决之笼残留的微弱气息都能点破?甚至点出了“天上人”这个称呼!
此人绝非凡俗!是真正的高人隐士?还是另一个更精妙的陷阱?
流沙集鱼龙混杂,凌绝深知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致命。他心中警铃大作,煞气暗自凝聚,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触须,仔细扫描着老乞丐及其周围每一寸空间。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隐藏的杀阵,更没有同伙的气息。那老乞丐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老盲丐,方才那几句话如同梦呓,说完后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那几块破旧龟甲。
然而凌绝那经过无数生死锤炼出的直觉却告诉他,这老乞丐不简单。那种看破虚妄直指本质的能力,绝非装神弄鬼之辈所能拥有。
是置之不理,继续按原计划进入废弃区解决鸦巢的尾巴?还是赌一把,听听这“生门”何在?
电光石火间,凌绝已做出决断。鸦巢的追踪如芒在背,圣族的威胁高悬于顶,任何可能破局的信息都值得冒险一试。但警惕绝不能放松。
他缓缓走到摊位前,声音沙哑低沉,如同寻常散修道:“哦?生门?不知老先生这卦,如何算法?代价又如何?”他刻意没有否认老乞丐的断语,反而顺着话头追问,同时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老乞丐那空洞的眼窝似乎“望”了他一眼,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笑容显得有些诡异:“算法?随心而动,随卦而显。代价嘛……老朽只收有缘人的‘故事’。”
故事?
凌绝眼神微眯。这个代价听起来虚无缥缈,却往往比明码标价更凶险。
“不知老先生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呵呵……”老乞丐低笑着,手指在一枚龟甲上轻轻一划,那龟甲竟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比如……一个身负‘血狱’,惊扰‘圣眠’的年轻人,是如何从‘金笼’中脱身的故事?”
轰!凌绝心中巨震,仿佛有惊雷炸响!
血狱!这几乎直指他修炼的核心跟脚!圣眠?难道是指那冰狱蛛蝎守护的遗迹?金笼脱身更是方才之事!
这老乞丐知道的远比想象中更多!他到底是谁?!
强烈的杀意与极致的冷静在凌绝脑中疯狂交锋。此刻动手,灭口的成功率有多高?对方看似毫无防备,但能说出这番话,岂会没有后手?
就在凌绝杀意起伏的刹那,老乞丐仿佛浑然未觉,又像是早已看透,慢悠悠地补充道:“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流沙集有流沙集的规矩,老朽这儿,只卜卦,不结仇。你的‘故事’不愿讲也罢,那便听听老朽为你卜的这一卦如何?”
他话音落下,也不等凌绝回应,那枯瘦的手指猛地按在那出现裂纹的龟甲之上。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玄奥无比的波动自龟甲之上一闪而逝。凌绝甚至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那老乞丐已然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收敛,浮现出一丝罕见的凝重。
“坎为水,陷也。兑为泽,悦亦忧之……卦象暗合‘水泽节’之变,却隐有‘风天小畜’之象……”老乞丐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窝“望”着虚空,仿佛在解读常人无法看见的天机,“……前路受阻,杀机暗藏,如陷泥沼,动辄得咎。然……风行天上,暂未施雨,唯蓄力待时,或有转机……”
凌绝凝神静听,虽不完全明白卦辞,但大意却懂:眼下危机四伏,不宜妄动,需等待时机。
“生门在何方?”凌绝追问核心。
老乞丐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并非凌绝原计划要去的废弃区深处,也非离开流沙集的方向,而是指向那片缓慢移动吞噬一切的流沙海!
“流沙噬骨,亦能藏身。泽水汇聚之地,或有‘金蝉’遗蜕,可渡此劫。”老乞丐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切记,遇水则避,遇金则疑,唯暗夜行者,可指迷津。”
流沙海?金蝉遗蜕?遇水则避,遇金则疑?暗夜行者?
这卦象指引得云山雾罩,充满隐喻。流沙海是枯骨荒原着名的绝地,陷进去金丹真人都难以脱身,怎会是生路?“金蝉”又是指什么?
但凌绝却敏锐地捕捉到“暗夜行者”四个字。他猛地想起之前在那队佣兵口中听到的与鸦巢似乎不太对路的“沙民”?传闻沙民常年活动于地下,崇拜黑暗,或许被称为“暗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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