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空间,意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直直地往下坠,黎姿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揉碎、拉伸,最后狠狠砸进一团黏稠冰冷的黑暗泥沼里。
“呃啊——!”
一声短促、嘶哑的抽气声从喉咙里挤出,带着不属于她的稚嫩音色。黎姿猛地睁开眼,肺叶火烧火燎,视野模糊,像蒙着一层污浊的油垢,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对焦。
头顶是陌生的、花白的天花板,些微泛黄的墙皮,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氯味。
这味道钻进她的鼻腔,直冲脑门,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挣扎着想动,四肢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头脑沉闷的发昏,这不是车祸后被碾碎的感觉。
这是哪里?
她费力地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扫过四周。一排排冰冷的铁架子床,漆皮有些许剥落。
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盖着灰扑扑、看不出原色的薄毯。
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扇小窗,透进一点暗淡的天光,勾勒出那些孩子苍白的小脸。
空气死寂,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突然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双小小的,骨节分明,皮肤粗糙又干净整洁的小手。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同样稚嫩的小脸。
这绝不是她二十六岁、虽然受了些许磋磨但还丰润的脸!
黎姿张了张嘴,想说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止住了声。心想看来自己这是在孤儿院,也对,自己已经死了。
可能穿越或重生在了一个也叫黎姿的、生活在孤儿院的孩子身上。
黎姿瘫软在冰冷的铁床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内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破碎的玻璃渣,狠狠刺入她的意识深处。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涌现:
一对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眼镜、笑容温和却疲惫的男女(研究员父母?);一间摆满了复杂仪器的实验室,空气里有淡淡的化学药剂味道;然后是刺耳的警报声,惊恐的尖叫,巨大的爆炸声浪……最后定格在一张官方的通告纸上,几个加粗的黑体字:“药物实验重大责任事故……研究员黎明远、苏晚严重违规操作……当场身亡……”
不!不是这样的!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愤汹涌而出,这情绪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真实地属于这具身体!
那不是事故,是一场精心伪装的谋杀!父母临死前最后传递回来的、被强行掐断的通讯片段里,那急促到变调的警告,绝不是对操作失误的懊悔!
黎姿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剧痛欲裂的头。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报仇,黎姿顾不得多想,赶紧在脑海里大喊我一定会为你父母报仇雪恨,洗刷冤屈的。瞬间那股疼痛如冰雪融化般消退,黎姿松了一口气,精神疲惫地睡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惊醒的。
“叮- 铃- 铃!”
“起床!都起床了。”一个粗浑又温和的大娘在走廊上挨个叫孩子们起床。
黎姿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已经有小孩在起床穿衣服了,赶紧也坐了起来,开始收拾,和大家一起跟着护工大娘去吃早饭。
早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大米粥,每人一个成人半个拳头大的馒头和一勺素菜。
孩子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捧着饭盒打菜。
黎姿自己小口喝着寡淡米汤,吃着清淡无味的素菜,她需要补充体力,哪怕只有一点点。
饭后是“学习时间”。所谓的教室,不过是一间更大、更空旷的房间。
墙壁斑驳,桌椅简陋,几十个年龄不等的孩子坐在简陋的教室里。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简洁的老妇人坐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本识字课本,用温和慈祥的语调念着:“人,口,手……”
孩子们认真的跟着念,声音稚嫩洪亮。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着他们稚嫩而又渴望的脸庞。
黎姿坐在角落,听着别的孩子的朗读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梳理混乱的记忆和现状。
孤儿院……父母被诬陷致死……还有为原主复仇。复仇……以她此刻十岁的、孱弱不堪的身体?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她。她甚至无法掌控这具小小的躯壳。
她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先在这里活下去,长大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黎姿努力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十岁孤儿那样:沉默,听话,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茫然。
她跟其他孩子一样学着干力所能及的活,比如笨学着用巨大的扫帚清扫空旷院子里的落叶和垃圾;去晾晒那些潮湿的的被褥。
午饭依旧是浓稠的有些许肉沫的面条。黎姿强迫自己尽量多吃一点,尽快恢复身体。下午,她被分派去打扫宿舍楼那条长长的走廊。
她拿着一个把扫帚,扫着地上的灰尘和污渍,空气里只有扫帚划过水泥地的沙沙声,单调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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