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月灵呆愣愣地仰着头，看着那些比以往亮上十倍的星辰，半晌后，她忽然嘟起小嘴，眼底泛起一层水光，“那我们岂不是回不去啦？我想妈妈的桂花糕……”
“这个……”
李一正盯着星空中某片异常闪烁的星云出神，连花月灵的抱怨都没接全，突然，一阵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跳的轰鸣从星空深处滚来，震得人耳膜微微发麻。
他猛地抬眼，就见星空中的光点开始有规律地汇聚，一道青黑色的石阶从那片最浓稠的星雾里，缓缓向下延伸。
那石阶不知由何种岩石铸就，每一级都宽有丈余，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是天然形成的星图，又似人为镌刻的古篆，在星辉的映照下，纹路里渗着细碎的银辉，宛如被碾碎的星光正顺着纹路缓缓流动。
石阶的边缘并不齐整，带着自然断裂的粗糙质感，却透着一股撼人的厚重——仿佛这石阶本就生于星空，已在此矗立了千万年。
它每向下延伸一级，周遭的星芒便亮上一分，石阶表面的纹路也随之流转起淡金色的光晕，将两人脚下的地面都染得温暖起来。
当最底端的一级石阶停在他们眼前时，李一才发现，这石阶竟比他想象中更高，足有半人多高，石阶表面温凉如玉，凑近了闻，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木清香，与星空的冷寂截然不同。
花月灵早已忘了抱怨，小嘴微张，伸手轻轻碰了碰石阶的边缘，惊讶地睁大眼：“它、它是暖的！”
李一靴底触到石阶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力量便顺着脚掌猛地窜入体内。
先是浸骨的暖，像初春融雪漫过四肢；转瞬又成焚血的烫，似盛夏烈阳炙烤经脉；下一秒却化作沁脾的凉，如秋露沾叶沁透脏腑；最终定格在噬魂的寒，若寒冬暴雪冻结神魂——
四季体感在呼吸间轮转，待余韵消散时，他如万年玄冰般凝滞的大宗师瓶颈，竟在丹田深处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
“怎么可能？”李一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无意识攥紧。
大宗师已是此界天地的容纳极限，这突破的征兆，简直违背常理。
他目光扫过四周流转的星辉，眉头拧成死结，心头疑云翻涌：“难道这台阶，藏着超出天地规则的秘密？”
就在这时，花月灵带着颤音的惊喜呼喊突然响起：“李一！你快看！”
她掌心向上摊开，一缕淡青色的灵气正缓缓凝聚，指尖因激动微微颤抖，“我……我竟然能吸收灵气了！”
“照此说来，你这是要踏入聚灵境了？”
李一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意料之外的兴味。
“这、这个……”
花月灵脸颊倏地泛起粉晕，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声音也弱了下去，“还差最后一丝契机没捅破。那个……李一，你能不能……再走几步试试？”
“嗯？”
李一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但见精灵眼巴巴望着自己，那模样竟像盼着糖的孩童，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踏上第二级石阶。
可预想中的四季流转之感并未降临，脚掌触及的石阶凉沁沁的，与寻常山石别无二致。
他索性提气迈步，三级、五级、十级……后续的台阶个个普普通通，半分灵力加持的痕迹都没有。
李一眉头微蹙，内视丹田，那松动的瓶颈依旧停留在“咔嚓”微响的阶段，并无寸进，不免有些失望。
身旁却传来花月灵压抑不住的轻呼：“你看！我体内的灵气流转得越来越快了！”
李一转头望去，只见少女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青辉，原本滞涩的气息此刻如溪流奔涌，脸颊被灵气滋养得莹润发光，连眼眸都亮得像盛了星子。
他下意识内视己身，经脉依旧沉稳如渊，不由暗忖：“同踏一阶，为何她受益如此显着，我却毫无感应？”
这般心思转动间，他已沉稳地踏上第九十九级台阶。
就在脚掌落定的刹那，身后的石阶突然齐齐亮起微光，无数符文如萤火虫般升腾汇聚，前方虚空骤然撕裂开一道丈许高的光门——
门扉由不知名的墨玉铸就，表面刻满了风化的云纹，顶端四个古篆虽蒙着一层岁月的尘霜，却依旧铁画银钩，透着睥睨古今的苍劲。
花月灵凑到光门前，仰着脖子盯了半晌，连手指都忘了放下：“上面那几个字……写的啥呀？我看着像天书似的。”
“太皇黄曾。”
李一凝视着古篆，指尖隔空一点，那四个字竟似被唤醒般，泛起极淡的金光。
他的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带着对上古的敬畏。
“太、太皇啥？”
花月灵听得一头雾水，眼睛瞪得溜圆，“这名字绕得舌头都打结，到底啥意思啊？”
“此乃上古三十三天的第一层天名，是灵气最盛、法则最纯的修行圣地。”
李一话音刚落，光门便传来一阵温润的吸力，隐约有仙鹤啼鸣从门后飘出。
“圣地？那里面是不是住着真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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