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块又厚又重的黑布,密不透风地盖了下来。
苏晚晚躺在那张硌人的木板床上,身体是僵的。
她不敢睡。
眼睛死死盯着窗户上那个被她自己捅破的小洞。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鸣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半点声息也无。
他走了。
像个鬼影一样,翻墙走了。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忽然。
院墙那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瓦片摩擦声。
他回来了。
苏晚晚浑身的汗毛瞬间全部竖了起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手脚冰凉地缩到了床角,连呼吸都忘了。
脚步声。
没有脚步声。
那个人就像一道真正的幽灵,落地无声。
苏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廓发出的嗡鸣。
主屋的门没有响。
厨房的门也没有响。
那扇通往她这间小耳房的,薄薄的木门,却在此时…
“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老鼠在啃噬木头,在这片绝对的安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黑色的,比夜色更浓重的人影,逆着从窗外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月光,堵在了门口。
那身影很高,很挺拔,带着一股子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煞气,瞬间就将这间狭小逼仄的屋子塞满了。
不是白天那个清冷疏离的教书先生。
绝对不是。
苏晚晚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战,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轻响。
那道人影走了进来,一步,又一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晚的心跳上,不重,却让她痛得快要窒息。
月光终于从他身后淌了过来,照亮了他的脸。
还是那张脸,俊美,清冷,轮廓分明。
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了。
白天的叶孤城,眼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虽然冷,但平静无波。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幽暗,带着审视,带着侵略,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终于亮出獠牙的野兽。
他一步步逼近。
苏晚晚就一步步地往后缩,后背很快就抵住了冰冷粗糙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抖得像风中最后一片残叶。
他在她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无力挣扎的猎物。
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此刻变得浓郁起来,混合着夜风的寒意,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
苏晚晚快要晕过去了。
“你费尽心机嫁给我。”
他终于开了口。
那声音,不再是白天那种清润中带着冷意的质感,而是变得低沉,沙哑,像砂纸在粗粝的石头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刮伤人神经的毛刺。
“到底想图什么?”
苏晚晚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无比清晰地,确认了一件事。
她为了躲开一只疯狗,一头撞进了一头恶狼的怀里。
一只比那疯狗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的,真正的,会吃人的恶狼。
大脑在一片空白和轰鸣中,飞速运转。
不能承认。
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看见他翻墙出去了。
现在,她唯一的活路,就是继续演。
把那个单纯无助,只想找个依靠活下去的小白花,演到底!
苏晚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抬起那张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用一种极致的恐惧和委屈,仰望着他。
“我…我没有…我没有图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破碎不成调。
“王家要逼死我…我走投无路…那天在河边…我以为先生是个好人…是个读书人…”
她哭得更厉害了,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有口饭吃,不被人欺负…我什么都不要…求求你…你垂怜我…”
社畜的演技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她把自己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绝望,都融进了这场表演里。
她想起了被老板逼着加班的夜晚,想起了被客户刁难的瞬间,想起了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无助。
眼泪,流得更真了。
叶孤城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情绪翻滚,晦暗不明。
他似乎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苏晚晚的心提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场豪赌,赌注是她的命。
就在她哭得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冷白,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不属于活人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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