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被窗外的虫鸣声衬得更加浓稠。
苏晚晚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叫嚣着酸软。她翻了个身,想离身边那个滚烫的热源远一些,却被一只手臂捞了回去,紧紧圈在怀里。
男人的呼吸平稳有力,喷在她的颈侧,带着一股让她心惊肉跳的熟悉气息。
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身边的人才有了动静。
叶孤城坐起身,窸窸窣窣地穿衣。房间里光线昏暗,苏晚晚眯着眼,只能看见一个清瘦修长的轮廓。
她闭上眼继续装睡。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
她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如同实质,落在自己脸上。
许久,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
苏晚晚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她坐起身,抱着被子,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苏晚晚的演技,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中,愈发精湛。
她像一个完美的提线木偶,精准地扮演着“叶夫人”这个角色。
清晨,她会比他先起,为他备好洗脸的热水和清淡的早饭。
他去学堂后,她便开始打扫庭院,清洗衣物,把这个不大的家收拾得一尘不染。村里人路过,总会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然后发出一声声艳羡的感叹。
“瞧瞧人家晚晚,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嘛。叶先生那样的读书人,长得俊,又有本事,还这么疼媳妇。”
“上次我看见叶先生从镇上回来,给晚晚扯了身新衣裳,那料子,水做的似的,滑溜溜的,咱们这儿谁穿过?”
这些话,像风一样,飘进苏晚晚的耳朵里。她只是低着头,温顺地笑笑,手里做着活,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疼?
疼爱是把她当成一只金丝雀,用最华美的笼子关起来,喂给她最精美的食物,然后欣赏她无助又美丽的姿态吗?
疼爱是云淡风轻地抹掉一个家族,然后用那份沾了血的安稳来提醒她,她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赏赐吗?
如果这就是疼爱,那她宁愿回到最初,被王大虎逼得走投无路。至少那时候,她的灵魂是自由的。
每天,她唯一感到鲜活的时刻,就是去后院那片被她翻松过的土地前。
她假装是在侍弄几颗青菜,实际上,所有的心神,都牵挂在地底下。
她会蹲在那里,用手指轻轻拂过黑色的土壤,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快一点。
求求你们,快一点。
发芽吧。
这几乎成了一种偏执的信仰。支撑着她,在叶孤城那无处不在的审视和掌控下,不至于彻底疯掉。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模式化。
叶孤城似乎对她的这种“温顺”很满意。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用话语试探她。他只是用行动,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会从镇上带回各种她没见过的小玩意儿,一支做工精巧的珠钗,一盒香气馥郁的胭脂,或者是一本字迹清秀的话本子。
他把这些东西交到她手上,语气平淡,像是在完成某种例行公事。
“拿着。”
“给你买的。”
苏晚晚就温顺地接过来,然后低声说一句:“谢谢相公。”
她把珠钗插在发间,把胭脂涂在脸上,捧着话本子坐在他身边。她把自己装点成他喜欢的样子,像一个等待主人检阅的玩物。
而他,则会在夜晚,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确认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拉扯中,苏晚晚感觉自己的人格正在被一点点撕裂,重塑。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绯红,眉眼含春的陌生女人,会感到一阵阵的恐慌。
她是谁?
她还是那个只想躺平摆烂的社畜苏晚晚吗?
还是,她已经变成了叶孤城的,一件私有物品?
这种恐惧,在她看到那片土地依旧毫无动静时,达到了顶峰。
她开始怀疑,系统给她的那些种子,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或者,它们早就烂在了这片绝望的土壤里。
就像她自己一样。
…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灰蒙蒙的雾气里。
空气里满是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腥气。
这天清晨,雨终于停了。
叶孤城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学堂有事。苏晚晚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听着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水声,心里也跟着往下沉。
她披了件衣服,推开门,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院子里的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几片残叶湿哒哒地贴在上面。
她鬼使神差地,朝后院走去。
她已经好几天没来看过了。
心里的那点希望,已经被连绵的阴雨,浇得快要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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