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光顺着窗纸的缝隙探进来。
苏晚晚一夜没睡踏实。
她推开房门,院子里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石桌旁,叶孤城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换回了平日里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碗清水。
他没看书,只是用手指沾着水,在桌面上缓慢地画着什么。
苏晚晚的目光落在那湿润的石桌上。
他画的,是一个锁。
一个结构复杂的,老式的铜锁。
苏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强作镇定,走到水缸边打水洗漱。
“昨夜睡得不好?”
他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温度,像石子落在冰面上。
苏晚晚的动作僵了一下,她把脸埋进冷水里,再抬起来时,脸上挂着水珠,也挂着一个勉强的笑。
“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是吗。”他停下画锁的手,指尖的水迹在晨风里迅速变淡,“梦见了什么。”
“梦见…梦见有贼进屋了,把我吓得…”苏晚晚一边用布巾擦脸,一边含糊地说着,“就把门给插上了…相公你别见怪,我就是胆子小。”
她把“胆子小”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坚不可摧的理由。
叶孤城没有再追问。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苏晚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他伸出手。
苏晚晚几乎要尖叫出来,她闭上眼,浑身僵硬。
但预想中的扼喉或者袭击没有发生。
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这里有眼屎。”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苏晚晚猛地睁开眼,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怀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可正是这种空无,才更让人恐惧。
她踉跄着躲开,几乎是逃一样地冲进了厨房。
“我…我去做早饭!”
早饭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咀嚼和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苏晚晚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那把正在消失的水锁,和他那句轻描淡写的“这里有眼屎”。
他什么都察觉到了。
吃完饭,叶孤城照例去了书房。
苏晚晚飞快地收拾好碗筷,然后逃到了后院。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后院那片小小的土地,已经变了模样。
土豆藤蔓疯了一样地生长,墨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几乎将整个角落都铺满了。
更让她惊喜的是,藤蔓的顶端,已经开出了一簇簇淡紫色的小花。
那花朵不大,在晨光下,带着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美。
苏晚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花瓣。
她知道,开花了,就意味着地下的块茎已经开始膨胀。
丰收,不远了。
这些土豆,就是她逃跑的资本,是她未来的希望。
她的心情,因为这些紫色的小花,一点点明媚起来。
压抑了一早上的恐惧,似乎也被这蓬勃的生命力冲淡了不少。
她甚至有心情,哼起了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是一首她小时候,每个学生都会唱的歌。
曲调简单,欢快,充满了无忧无虑的童真。
她一边哼着,一边用小锄头给土豆松土,拔掉周围长出的杂草。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很舒服。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忘了那个危险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
她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晚晚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
叶孤城不知何时,已经从书房出来了。
他就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和后院连接的月亮门下。
他没有看书,没有喝茶,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她。
那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张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苏晚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她低下头,假装继续专心致志地拔草,可手指却有些发颤。
他听见她唱的歌了吗?
这首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
他会怎么想?
“你唱的歌,很好听。”
他又开口了。
苏晚晚的心脏,重重一跳。
她不敢抬头,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就…瞎哼的。”
“曲调很新奇。”他继续说,“从未听过。”
苏晚晚手里的草根,被她用力地捏断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考官面前,漏洞百出的考生。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以前在外村听来的小调…早就…没人唱了。”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是吗。”
他又说了这两个字。
又是那种平静到让人心慌的语气。
接下来的时间,他没有再说话,但那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后背。
苏晚晚感觉自己像个在聚光灯下表演的小丑,每一个动作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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